第106章我们不是...刚从海城回来?
苏辰带着施密特医生和小陈冲进房间,德国医生快速检查了瞳孔反射和肌张力,对小陈说了几句德语。¤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小陈推了推眼镜:但大脑现在过度活跃,需要注射镇定剂休息。段温玉握紧司珏的手:会疼吗?苏辰正在准备针剂,闻言顿了顿:会有些不适。针头刺入静脉时,司珏的眉头轻轻蹙起。他望向段温玉憔悴的面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疼...我知道阿珏疼。段温玉哽咽着吻他的指尖:睡一觉就好了,阿玉陪着你。司珏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段温玉消瘦的脸上。他动了动手指,轻轻勾住爱人的衣袖:睡...段温玉的泪水终于决堤。他慌忙擦去,俯身轻吻那干裂的唇:好,我们一起睡。镇定剂很快起了作用。司珏的眼皮渐渐沉重,却仍固执地望着段温玉,直到再也撑不住,沉沉睡去。苏辰悄悄退出房间,临走前留下一碗安神汤。督军也该好好休息了。?d+i!n¢g·d*i′a?n^t¢x′t\.′c!o!m-他低声道:司珏醒来最需要的就是您。段温玉这次没有推辞。他三两下喝完苦涩的汤药,去浴室用司珏最爱的桂花胰子洗净一身疲惫。回到床上时,他小心翼翼地将爱人搂进怀里,生怕碰疼了那些未愈的伤。我的阿珏...他在司珏耳边轻喃,声音哽咽:谢谢你为我活过来...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段温玉做了几个月来第一个安稳的梦,梦见西府海棠开了满树,司珏在花下对他笑。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榻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段温玉猛然惊醒,发现旁边人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屋顶。那眼神太过熟悉,仿佛过去半年的苦难都只是一场噩梦。阿珏?他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上爱人的脸颊:你...认得我吗?司珏的睫毛轻轻颤动,苍白的唇微微张开:阿...玉...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却让段温玉瞬间红了眼眶。段温玉的心猛地揪紧。他小心的抚摸着司珏的脸,两人对视间:身上疼不疼?司珏轻轻点头,眉头微蹙:我...怎么了?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带着陌生的困惑:我们不是...刚从海城回来?段温玉的呼吸一滞。?j!i.n-g?w+u\x¢s-.^c′o′m/海城之行是四个月前的事,那是他们最幸福最放松的日子。阿珏记得...海城的海棠?他试探着问。海棠花林...司珏虚弱地笑了笑:像云霞,像...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段温玉慌忙按铃唤人,一边轻拍他的背脊。 苏辰带着施密特医生匆匆赶来,段温玉说了失忆的事情,一番检查后,德国医生眉头紧锁,说了几句德语。逆行选择性失忆。小陈翻译道:可能只记得受伤前一段时间的事,也或许是后面出事太痛苦了,他选择了遗忘。段温玉心里有痛苦有庆幸。这意味着司珏忘记了坠城,忘记了凌辱,也忘记了这几月来所有的痛苦。会...恢复吗?他沉声问。施密特医生摇摇头,说了个很长的德语句子。小陈斟酌着翻译:医生说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也可能永远缺失。大脑是个复杂的结构,再加上病人本身的意志,很难确定,重要的是人醒来了。司珏困惑地看着他们交谈,手指轻轻拽了拽段温玉的衣袖:阿玉...我怎么了?段温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我们从海城回来时...出了车祸。他声音发颤:你伤得很重,睡了很久...司珏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很快又恢复茫然。他艰难地擡手,抚上段温玉消瘦的脸颊:你...瘦了...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段温玉。他低头抵在司珏肩上,双肩剧烈颤抖。司珏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般柔声道:不哭...阿珏会好的,阿珏不疼了。苏辰悄悄退出房间,派人去通知司玥和柳轻风报信。不到一个时辰,府外就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司玥几乎是车未停稳就跳下车的,慌忙地冲进主屋。哥哥!少女扑到床前,泪如雨下。她颤抖着去摸司珏的脸,又怕碰疼了他似的缩回手:你终于...终于...司珏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妹妹身上,却带着几分困惑:玥儿...长高了...段温玉将司玥拉到门外,低声解释了失忆的情况。少女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却坚定地点头:我明白...就按车祸说。她抹去泪水:只要哥哥活着...怎样都好。柳轻风站在廊下,身上还穿着未换下的戏服。他不敢贸然进去,他害怕自己的这身行头,刺激到司珏。声音哽咽:能醒来就好,记忆什么的,忘了也许是最好的。接下来的日子,段温玉寸步不离地守着司珏。他耐心地解释每一件遗忘的事,小心避开所有痛苦的记忆。司珏的身体恢复得很慢,说话仍有些断断续续,但眼中的神采日渐明亮。阿玉...这天傍晚,司珏靠在床头,突然握住段温玉的手:等我好了...我们成婚吧!段温玉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爱人:你...记得?司珏虚弱地笑了笑:你说的话我在梦里都听见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枕头:婚书,我看见了...段温玉再也忍不住,俯身将人紧紧搂住。司珏在他怀中轻轻颤抖,却不是因为疼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段温玉看不见的角度,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决绝。窗外,桂花花瓣随风飘落,如同无数破碎的记忆,无声地沉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