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整个房间已经暗了下去,蜡烛还没点燃,只有窗边,皎洁的月光零零星星的洒在地上,给边上的案几染上了一层白霜。?墈+书·屋/ `哽-薪?蕞¢筷?屋子里很安静,风吹动着帘布,在夜风中轻摆,边上,脚盆里立着的冰块早已融化成一滩水,倒映着一点月辉,看上去晶亮亮的。
她摸黑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头像灌了铁一样沉重,半日没进食,肚子里空荡荡的。大门关着,不知翠竹是不是守在门外,她翕动了下嘴唇,却还是没喊出声来。她素来习惯靠天靠地靠自己,不习惯使唤人。下意识的想去倒杯水喝,可脚还没趿拉上鞋,就感觉有一股极淡的香味飘了过来,是龙涎香。
她脚上的动作忽的一滞。
眼睛渐渐习惯了幽暗的光线,这才注意到,背对月光的案几上,竟然趴着一个人。
是赵霁。
他似乎睡着了,平日整齐的束发看上去有几分零乱,干净的轮廓借着月晖,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却明显没了白日里的凌厉,一如那夜在军营假寐时一般。
无意追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中。整个王府都是他的,她又有什么可逃的。\求-书¨帮+ `唔+错/内/容_沈珍儿踱步至他身侧,手指堪堪在空中划了划,同样的情形,一颗心一如那日在军中被他假意拉至榻上时一般,跳得飞快,只是心中,除了娇羞、热切之外,还多了几重的矛盾,沉沉的,像块巨大的石头。
眼中忽的涌起一丝酸胀。她低下头,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一室黑暗,只有月光见证她的放纵。
赵霁醒来时,屋子里已经亮了。烛光融融,一件薄衫罩在他身上,而榻上早已空无一人。他站起身,眸中涌起一丝不悦,“沈珍儿去哪儿了?”
翠竹正在院外洒扫,握着笤帚,唯唯诺诺道,“启禀王爷,珍儿姑娘方才被刘美人派人叫走了。”
第1章 心结
沈珍儿在后厨吃了点东西,原本正坐在湖边的画廊里吹风消食,就见刘美人一行人,提着小灯笼,浩浩荡荡的从花园走了过来。
刘美人一见到立在廊下的她,没穿管事服,反而着了条粉绿色的罗裙,衬着月光看上去清新出尘,她那对吊稍眉,就狠狠的往上扬了扬。
如今看来是得了王爷特许了。`优-品~晓_说/徃\ *首`发!
想到这,她攥起拳,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她虽然蠢,也知如今不能在明面里动她,就拿今日王爷亲自接她回府一事,就能看出王爷对她着实上了些心。好在她现在毕竟没有她名分,明面儿上充其量是后厨里的管事,一旦王爷厌弃了她,到时还不是任凭她揉捏。
想到这,刘美人那双满是算计的杏眼里露出些笑意。
她踱到沈珍儿边上,难得温和的伸手扶起她。身边贴身的两个丫鬟不知主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立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出,就听她道,“珍儿妹妹这双青葱玉手,看着可真不像做惯厨房伙计的,听闻前两日被贼人捉去,不知可有伤着?”
沈珍儿皱起眉,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刘美人言重了,奴婢并无大碍。”
刘美人笑道,“那便好。正好有点事想找妹妹帮忙,惠芳斋已经备好茶,还请妹妹上去姐姐那叙叙旧。”
沈珍儿心知刘美人多半不怀好意,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想在明面儿上得罪她,只是吩咐跟出来的丫鬟回去知会翠竹一声,便去了惠芳斋。
进王府这么久,惠芳斋是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惠芳斋看上去不大,但整个院子里遍栽花树,一进院内就闻到浓郁的花香,跟主人一样张扬。
刘美人把她带进前厅,示意她落座,沈珍儿却站在那没动。刘美人也不介意,眸中带笑的拍了下手,立刻有下人抬了张梨木方桌上来,丫鬟们鱼贯而入,手上各捧着几件款式新颖的罗裙,一一摊开放在方桌上。她涂着蔻丹的手,轻轻拎起一件,满脸堆笑道,“就快乞巧节了,近来前方战事稍霁,姐姐想着趁着乞巧节,在府里办个简单的歌舞宴,也好热闹热闹。”她说着顿了下,目光扫向沈珍儿,“听闻妹妹舞姿出尘,姐姐先前在宴会上也有幸一饱眼福,此次还望一定要助姐姐一臂之力。”
沈珍儿没接腔,眉心微皱,已知她的用意。她当初表演歌舞原就是赶鸭子上架,此时又邀自己伴舞,无非是想要她出丑而已。
“美人抬举,奴婢先前不过是照猫画虎,哪里比得上美人仙姿,还是不要让奴婢出丑才好。”
刘美人掩嘴嗤笑,显然对这恭维很是受用,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妹妹真是嘴甜,怪不得连王爷也对你青眼有加。”她顿了下,假意安抚道,“妹妹不必紧张,此番歌舞表演,自然有姐姐领舞,妹妹只需穿着打扮漂亮,在边上配合就行了。”
原来只是想让自己做绿叶,沈珍儿一听,心里松了口气。
“这些衣服都是近来我叫绣娘连夜赶工做的,妹妹挑件喜欢的。”
她话一说完,就冲边上的贴身丫鬟秀青使了个眼色,秀青立刻心领神会,在衣服里挑了挑,很快拎出一条绛蓝色的罗裙,笑道,“美人,我看这套罗裙,就很适合沈管事,不知沈管事可是欢喜?”
沈珍儿冷眼看着这主仆一唱一和,虽然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当那条罗裙摊开在自己眼前时,不由得也有些眼前一亮。绛蓝色的袖口缀着金色的丝涤,腰封处绣着五彩的丝线,亮闪闪的如同孔雀开屏,再配上成色极佳的绸布,飘逸出尘又带出种独特的魅力,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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