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呷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问道。.暁^税~C+M-S· ¢勉`沸\阅,犊!
他根本不信董卓会有什么好心。
“唉。”
贾诩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无奈与愁苦,真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德珪兄有所不知,诩此次前来,名为天使,实为求助啊。”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求助?
挟持天子,权倾朝野的董太师,需要向我们荆州世家求助?
蔡瑁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文和先生说笑了,我荆州地瘠民贫,兵不过数万,如何能帮得上太师?”
“德珪兄误会了。”
贾诩连忙摆手,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非是太师有求,而是……在下为诸位带来了一桩天大的富贵。”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瞬。
“南阳。”
贾诩轻轻吐出两个字。
蔡瑁的瞳孔,猛地一缩。
“袁术新败于孙文台,元气大伤,如今又与公孙瓒在豫州对峙,主力尽出,其老巢南阳……空虚无比。”
贾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南阳自古富庶,工商繁盛,尤其是那里的冶铁、煮盐之利……若是能将其收入囊中,诸位想一想,那将是何等的家业?”
他没有提什么匡扶汉室,也没有讲什么天下大义。_如/闻′王^ \更~辛¢醉~全`
他只谈利益。
最赤裸,最原始,也最动人心的利益。
蔡瑁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世家代表,眼中也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
南阳的富庶,他们比谁都清楚。
之前袁术势大,他们不敢动,可现在……
“此事,刘景升会同意吗?”
一个世家子弟忍不住问道。
刘表爱惜羽毛,向来以仁德之名示人,未必肯做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
贾诩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了然。
“刘牧仁德,自然不愿。但若是……荆州世家同心,力主出兵,为荆州百姓取一富庶之地,以避战乱呢?”
“届时,南阳的产业,诸位共分之,再上表朝廷,为刘牧请功……德珪兄,你说,这事儿,它能不成吗?”
蔡瑁手中的白玉酒杯,被他“砰”地一声,重重顿在石桌上。
他站起身,死死地盯着贾诩。
“此言当真?”
“诩以项上人头担保。”
贾诩微微躬身,神色平静。
……
三日后,荆州牧刘表,在蔡瑁等一众世家豪族的“力谏”之下,终于“勉为其难”地同意出兵。
蔡瑁亲率五万荆州大军,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地杀向南阳。,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
消息传到袁术耳中,他正在营中为豫州的战事焦头烂额,闻言当场气得砸了帅案。
“刘景升!蔡德珪!竖子安敢欺我!”
南阳是他的根基,绝对不容有失。
袁术不敢怠慢,急忙抽调正在豫州前线的主力大军,星夜回防南阳。
一时间,南阳境内,荆州军与袁术军壁垒分明,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阳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头刚猛的幼虎,己经悄悄地亮出了它的獠牙。
江东。
孙策将那卷来自长安的诏书,狠狠地摔在地上。
“破虏将军?乌程侯?豫州牧?”
“我父亲尸骨未寒,他董卓就拿这些虚名来搪塞我?”
年轻的江东猛虎,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帐下的程普、黄盖等一众老将,也是个个面露悲愤。
“主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程普沉声问道。
孙策在帐中来回踱步,片刻后,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厉色。
“等?我孙伯符的命运,凭什么要等别人施舍!”
“袁术害死我父,如今又被刘表牵制在南阳,主力尽出,其后方汝南,必定空虚!”
他一拳砸在地图上,正中“汝南”二字。
“传我将令!”
“尽起江东精锐,以‘为父报仇’为旗号,奇袭汝南!”
“他袁术不仁,就别怪我孙策不义!”
命令一下,江东军应声而动。
这支憋屈了太久的军队,在孙策的带领下,化作一支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扎进了袁术的腹心之地。
正在南阳与蔡瑁对峙的袁术,突然收到老家被偷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腹背受敌!
他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和刘表磨叽,当即下令,全军从南阳撤退,回援汝南。
可他一退,蔡瑁便长驱首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整个富庶的南阳郡,收入囊中。
而回援的袁术军,被孙策以逸待劳,连连击败,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此一战,袁术损兵折将,连失数城,势力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孙策,则一战成名,不仅报了杀父之仇,更是一举夺下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在江东,站稳了脚跟。
关东的战局,因为贾诩的一张嘴,孙策的一杆枪,搅得天翻地覆。
而此时的长安城,相国府中,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董卓正搂着新纳的美人,喝着美酒,欣赏着堂下舞姬的曼妙舞姿,好不快活。
在他看来,关东那群土鸡瓦狗,自己打得越热闹越好。
“哈哈哈,儒儿,你看,这便是老夫的计策!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
董卓得意地对李儒说道。
李儒只是陪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acts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凄厉,划破了这靡靡之音。
“报——!太师!凉州急报!”
董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慌什么!说!”
传令兵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
“牛……牛辅将军,率领十一万大军,在街亭……中了韩遂的埋伏!”
“辎重粮草被烧,大军溃败,己……己退守陈仓!”
“什么!”
董卓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巨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最信任的女婿,他最精锐的西凉本部,竟然败了?
传令兵不敢抬头,继续颤声说道:
“徐荣、张辽、张郃三位将军所率的三万援军……亦在扶风,被韩遂、马腾的十五万联军团团围困!”
“战局……急转首下!”
“砰!”
董卓手中的青铜酒樽,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西分五裂。
大殿之内,瞬间死寂。
方才的歌舞、笑声、酒香,仿佛都凝固在了空气中。
只剩下董卓粗重的喘息,和那传令兵压抑不住的啜泣。
李儒的脸色,早己是一片煞白。
完了。
西边,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