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元听着山庆絮絮叨叨,温和笑道:“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如何?”
山庆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那可好太多了,俺们现在有了盼头,正打算来年要个大胖小子呢。′d′e/n*g¨y′a!n-k,a,n\.*c-o+m·”
花娘羞红了脸,险些一脚踹在山庆屁股上。
嬴政哈哈大笑。
花娘这才娓娓道:“让大王看笑话了。”
“生孩子好,生孩子好,能生就要多生。”嬴政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还不忘催生。
花娘的脸这下彻底红了。
只要秦人愿意生孩子,他的子民就会越来越多,国家也就会越来越强大。
赵九元这才想起,这时候整个秦国也才几百万人口,连后世一个繁荣小镇都不如。
想到这里,赵九元心里就首叹气,多想无益,她又埋头吃起了面条。
嬴政吃干净碗中的面,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看向正埋头苦吃的赵九元。
不知为何,他看赵九元认真吃饭时的模样,竟想起了去年冬日,他因风寒而声变时的样子。
着实可爱,跟个狸猫似的。
只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蓄须呢?
虽然赵九元面容勉强和寡人一样英俊,可不蓄须,看着跟没长大似的。·d+q·s-b¨o-o·k·.*c′o\m′
嬴政又想到了当年的甘罗,甘罗年纪小,没胡须,但甘罗长得可没赵卿貌美。
总觉得他们这群大老爷们五大三粗,赵卿与他们走在一起,有种出尘于世外的超然。
说白了就是格格不入,可偏生他又十分接地气。
赵九元吸溜完最后一根面条子,也把面汤喝尽了,抬眸正见嬴政打量着她。
她心中腹诽,莫不是仪容哪里不对?
暗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觉得哪里不对,胸前虽不是一片平坦,但也完全没有一丝女气。
所以嬴政看着她做甚?
莫不是在脸上?
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方便掏出空间里的汽车后视镜。
是的,没错,后视镜。
她离开自己的爱车前,把后视镜取下来了。她偶尔会背着人拿出来照一照,看自己的面容有没有变化,比铜镜看着清晰。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铜镜打磨技术十分高超,把人照得相当清楚,只是她不太习惯看铜镜里的自己。
吃了农家饭,体会了民情,嬴政要动身回咸阳宫。
临走时,赵九元见花娘正在搬动一个小瓦罐,瓦罐里装着些色彩斑驳的粉末,便好奇地凑上去问道:“这是何物?”
花娘恭敬道:“大人,这是盐砖磨成的粉。,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一首以来,赵九元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是盐。
和每个人息息相关的盐。
这个盐砖,是没有加工过的盐,上面杂质很多,多吃于身体无益,甚至有害。
在现代,这种盐砖一般买来给动物补充盐分,人绝不可能吃的。
她府上的盐是经过过滤煮晒的精盐,和秦国百姓日常所吃的不同,是时候启动秦国盐事了。
盐对于国民来说十分重要,从汉代开始,便正式施行盐铁官营,然而首到唐宋时期,平民百姓还是难以吃得起盐。
唐宋军队的盐事供给,竟然还使用一种叫醋布的东西,可见盐在古代的成本有多高。
在战国时代,要自上而下推行精盐并非一件易事。
秦国不靠海,故而没有海盐,好在先辈秦人足够努力,自己没有大型盐产地,就去别的国家抢。
最先抢走魏国的盐产地,接着收服巴蜀,获得了蜀地井盐。
李冰一边在巴蜀开创水利工程,一边开创凿井取盐之法,使得秦国百姓有盐可吃,故而盐产地上大秦具有天然的优势。
商鞅变法开始,秦国便盐事官营,但盐税非常重,盐价居高不下。
吕不韦入朝,代表官商合一,在原来盐税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商人的剥削,百姓吃不起盐,为了生存,又不得不花大价钱买盐。
盐这种战略性资源,于人而言,不可缺失。
谁掌握了盐,谁就掌握了人的生存权。
回到府中,赵九元让阿珍搬来一筐粗盐粉,屏退掉灶房的仆人,主仆二人在灶屋煮盐。
赵九元指挥着阿珍,先将盐融化后,用双层细布进行第一道过滤。
很快白布变成了黄布。
再将盐水放入锅中熬煮,等水分下去一些后,锅边便会留下一层白色痕迹,这些东西也带有许多杂质。
擦掉白色痕迹,再加入水,往里边掺入石灰乳过滤。
石灰乳是用生石灰加水制成。
饱和的石灰乳会带走盐水当中的大量杂质。
过滤过后就可以得到更加纯净的盐水。
接着再把木炭磨成粉末掺入盐水中,静置后过滤,便得到了精盐溶液。此时便可将盐水进行煮干或晒干,得到的雪白色颗粒便是精盐了。
虽没有现代精盐那样纯净,但远超这个世界一千多年。
先前还没有买阿珍和阿旺的时候,她提纯过粗盐,大概得了二十来斤,吃了两年多,到现在还剩一些。
盐最开始并未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不是因为她真的忘记了,而是先决条件不够,要改变现状也得等到她在秦国站稳了脚跟,有一定话语权之后。
若是最开始就动了盐,恐怕她的路不会走得这样顺利。
不像现代,普通盐卑微到放在超市货架最底端,价格低廉,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这个时代的盐可是战略物资,而且运输成本非常高,损耗也相当大。
秦国将盐事握在朝廷手中,他国便不能使用经济手段制裁秦国的盐政,从而遏住秦人的咽喉。
但要在现行基础上降低盐价,还要让百姓吃得起精盐,就必须打通巴蜀北上的道路,蜀道艰险,十分不易。
真是令人头疼。
“什么?又失败了?”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倡太后险些失去表情管理,恨不得把指甲给掐烂了。
“太后, 埋在秦国的细作竟然选择在秦王祭祀社神的时候偷取粮种,小人也没想到啊。”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瑟瑟发抖道。
郭开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背后,神情也十分紧张。
“废物!都是废物!让偷个粮种回来都做不到,朕养你们有何用?”倡太后怒急。
“春平君呢?春平君身子还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