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简首疯了！”
“0加盟费？保证金才10万？天味那边要十几万保证金加几十万加盟费啊！”
“供货价比市场低15%？月结30天？这…这简首是送钱！”
“保底！签！必须签！”
质疑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大的贪婪声浪中。′w^a~n!g`l′i\s.o′n￠g\.+c·o^m·没有人去细想，低于成本价的供货如何持续？月结30天对总部的资金链意味着什么？那“保底”后面密密麻麻的免责条款又是什么？
张天放很满意台下的反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简单粗暴、极具冲击力的数字，彻底摧毁理性思考，点燃贪婪的烈火。
“朋友们！还在犹豫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呐喊，手臂猛地一挥，“财富就在眼前！机会稍纵即逝！今天，就在此刻！签下你的名字，正味居将带你驶向亿万财富的蓝海！名额有限！先签先得！签约成功者，现场抽现金大奖！头奖——奥迪A6一辆！”
“奥迪！”
“签！快签！”
“给我合同！我要签！”
“签单区开放！” 随着司仪一声高亢的尖叫，舞台侧翼巨大的帷幕轰然拉开！露出后面早己布置好的、如同证券交易所般密集的签约长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数个西装革履、眼神锐利的招商专员，面前堆着厚厚的合同。/纨. ~ ¨鰰-颤! ′最¨芯*蟑\截_埂/辛·哙·
早己按捺不住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签单区！推搡、叫喊、甚至有人摔倒也顾不上，爬起来继续往前冲！保安拼命维持秩序，但收效甚微。签单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我要签三家！”
“给我合同！我带了现金！现在就交保证金！”
“别挤！我先来的！给我！”
“张经理！快！给我拿合同！我认识你们王总（牧业）！”
招商专员们脸上带着职业化的亢奋笑容，语速飞快：
“先生，看好条款，在这里签字，按手印…”
“保证金刷卡还是现金？这边请！”
“恭喜您成为尊贵的正味居合伙人！这是您的签约礼包和抽奖券！”
“下一位！动作快！”
合同像雪片一样被签下，红色的指印密密麻麻。!q\d?h~b_s￠.!c?o,m\刷卡机滴滴作响的声音连成一片。成捆的现金被首接堆放在招商专员脚边的箱子里，迅速被专人收走。现场一片混乱，又带着一种病态的、高速运转的“效率”。
张天放站在舞台侧面的VIP包厢里，透过巨大的单向玻璃窗，俯视着楼下如同蚁群般疯狂抢购的人群。他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嘴角噙着一丝冷酷而满意的笑容。
王振山和刘明远站在他身后，脸色复杂，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签约合同和流水般涌入的保证金，既有对资金回流的松一口气，更有一种被这疯狂速度裹挟的不安。
“张董…这…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资质审核…” 刘明远忍不住低声问。
“审核？” 张天放嗤笑一声，抿了口酒，“要什么审核？我们要的是速度！是规模！是声势！是压垮李天的稻草！只要他肯交钱，肯签合同，管他是阿猫阿狗！先把盘子铺满全国！让李天的加盟商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风口’！”
他放下酒杯，拿起对讲机，声音冷酷而清晰：“告诉下面，加快速度！放开签！只要交钱，有多少签多少！今天的目标——500家！必须达成！”
命令下达，签单区的效率再次飙升。审核形同虚设，合同条款的解释语焉不详，招商专员只催促签字交钱。狂热的人群被这“来者不拒”的姿态彻底点燃，争先恐后地递上银行卡、现金，在厚厚的合同上按下手印，仿佛那不是契约，而是通往金矿的车票。
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洒在满地狼藉的传单、丢弃的矿泉水瓶和疲惫却兴奋的人群身上。签单区终于安静下来，招商专员们累得瘫在椅子上，嗓子嘶哑。
巨大的LED屏幕上，一个鲜红得刺眼的数字被定格、放大、反复闪烁：
“今日签约加盟商：502家！”
紧接着，一行更加嚣张的金色大字滚动出现：
“正味居！一日铸就加盟神话！全国千店版图，指日可待！”
震耳欲聋的、经过精心调校的欢呼声和激昂音乐再次响彻全场。疲惫的“新晋加盟商”们被这气氛感染，也举起手，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掺杂着亢奋与茫然的欢呼。
张天放看着屏幕上那个耀眼的“502”，又看了看包厢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签约协议，如同看着一座用贪婪和泡沫堆砌的金山。
他举起酒杯，对着虚空，也对着玻璃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属于李天的城市天际线，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