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我自认为我的电话时间已经卡的非常好,但还是不好意思让很困的晏云杉再等。
晏云杉没有再回答我什么,但也没有挂电话,很安静的房间里,我听见电话那边他的呼吸声,于是连自己的呼吸也想要放轻。
秒针终于指到12,年份向后增加,我在那天对他说了第一句“新年快乐”,并衷心期待还能说很多很多次。
晏云杉没有回我什么,电话在我说完之后就被飞快的挂断。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悲伤,陆鹤闲就推开房门走到我床边,一边对我说“宝宝新年快乐”,一边强硬地收走了我的手机,让我早点睡觉。
后来我给晏云杉打电话祝“新年快乐”时,他不再早睡,十八岁那年他第一次回应我的祝福,还说:“你真有仪式感。”
但我的仪式感在十八岁之后戛然而止。
窗外的烟花声并没有停下,每当我这边响起一声,我都会在几秒之后的安静里,捕捉到电话那边的背景音隐隐出现相似的声音。\w¢z-s`x.s¢._c-o/m!
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切实际但是符合逻辑的猜测。
站起身,我推开露台的门向远处看,目光顺着少有人烟的深夜车行道缓缓游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靠着一个异常高挑的身影。
枯萎的玫瑰丛安静地蔓延至街道尽头,枝叶交错,昏黄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光影斑驳,亮光被黑色的长大衣吞噬殆尽。
那人静静立着,一动不动,面容隐没在阴影里,有些模糊,我却仍旧没有失去凭借影子认出他的能力。
明明决定和晏云杉彻底了断,但在我看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想见他一面。
“你在哪里?”我明知故问。
“哼。”晏云杉说,“我能在哪里?”
很高的黑影向我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我立刻退出露台,披上外衣,出了房间,放轻脚步声穿过走廊,按了向下的电梯。
一边装作不知地回答晏云杉:“你那边应该还没零点吧。`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晏云杉说:“……没有。”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问他。
“你还关心这个?”他下意识刺我一句,然后回答了我的提问,“没废,能走路了。”
“那就好。”
“哼。”
说话间我抵达一层,从后门穿出别墅,绕过花圃,从路的另一侧,他背对的方向,靠近了他一些,他的形象在我眼前终于清晰了一些。
大衣细看像是深咖色,他单手插兜,站得很直,显得身形极为修长,低着头,很认真地听电话。
“……你的助理你开除没有。”晏云杉再次开口的时候,我看清他拄着一根手杖,直到现在身体都没有晃动的趋势。终于确认他没有嘴硬说谎的我放心了一些。
“我要准备休息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过身,准备回屋。
“陆绪。”
他的声音提高,同时从我背后和听筒里传出。
而后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挂断声,他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你还会下来看我啊。”
一如既往,带着几分冷嘲。
我回头。
隔着数十米,仍然坠入一双深海一般,很蓝很蓝的眼睛。
“这样看一眼就可以了吗?”晏云杉的声音轻了一些,被夜晚的冷风吹到我的耳边。
迟疑片刻之后,他向我确认,“你是……想看看我才下来的吗?”
我不再尝试隐匿踪迹,向他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在同一盏的路灯的暖光下。
走近之后我才将他彻底看清。
他和我上次见到时差别不大,唯独头发长了一些,蜷曲的黑发搭在颧骨上沿,柔化了一些冷峻的棱角,凸显出眉眼间的艳色。
暖光让他过于冷白的肤色可亲了一些,红唇抿得很紧,和他握紧棕黑色木质手杖的右手背上的青筋一起,告诉我他正在紧张。
瞳仁因为睫羽的阴影一半浅海一半深海,悉数落在我脸上,并不自信地确认着我的反应。
“是。”我不太适应他不自信的样子,“你都到我家楼下了,我正好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你这个人就喜欢撒谎,刚还想骗我你在国外,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
“我不是故意骗你。”晏云杉解释,表情仍旧僵硬,“你会想看见我?“
“那不想看见你的陆绪准备走了。”我说。
“不是,我……”晏云杉的眉毛拧在一起,想要尝试挽留,字句很艰难地吐出,“我要是告诉你我在楼下,你就不会下来了。”
语速很快,吐字含混,他简直像是刚开始学说话一般,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想……你是能发现我在哪里的,你又不傻,要是你愿意下来,我……就能见到你。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太丢脸。”
我惊异地看着他,头一次见到说这么多话来直接表达自己想法和需求的晏云杉。
尽管断续且艰难,但是一向喜欢用冷言冷语隐藏的人如此坦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