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暗戳戳地勾住项圈想要解开,可后面的针扣有些难弄,一不小心便用多了力气, 扯得楚木闷哼一声,抬着湿红的长眸望过来时,江颂立马心虚的岔开目光。-x_i/n^r′c*y_.^c-o¨m′
“看,看什么看?本侯爷就是试试这项圈结不结实!”
他凶巴巴的, 嫌弃的打量一番后轻嗤道:“丑死了, 还不如摘下来——”
“不要……”
楚木立马急切地护住自己的项圈, 泪眼汪汪的仰头看向江颂,可怜得像是害怕被丢掉的小狗, 颤声道:“很漂亮。”
“奴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漂亮的礼物。”
“小侯爷,谢谢您。”
他说得无比真挚,目光又充斥着小心翼翼, 像是第一次得到贵重礼物而惶恐不安的小孩一样,看得江颂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出息。”
他偏头很小声的咕哝,鼻音浓重,胡乱把人推开,起身背对着楚木,假装脾气很坏的使唤人:“滚去门口守着, 我要睡觉了。\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心软的小菩萨。
楚木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缩进被窝里,自以为足够隐秘,实则那擦眼泪的小动作明显的不行。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江颂这样的存在呢?
楚木垂眸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项圈,空荡荡的心脏又被重新塞满了爱意,但还是不够。
他眸光痴热,走出江颂卧房的下一秒,便伸手勾住颈后的针扣,用力扯紧——
“唔!”
窒息的痛苦让他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可即便再用力,先前那一瞬间的满足感还是难以复刻。
极端的空虚几乎能把人逼疯,楚木松开项圈,身体里的情热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的焦躁。
想要被他触碰……
想要得到他的注视……
“大人!”
从院外火急火燎冲进来的杜流云一脸焦急,才见到楚木就一股脑的禀报:“青州三面被围,而且是三路不同——”
话才说到一半他便猛地戛然而止,惊骇的盯着转过身的楚木,目光怎么都无法从他脖颈上的东西挪开。`j^i`n*j′i*a¢n-g/w?x-c¨.,c`o~m\
那是什么?
项圈?!
那不是家犬戴的吗??
杜流云表情都空白了一瞬,楚木视若无睹,压下眼皮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自己的项圈。
有人又要来抢他的小侯爷了。
这怎么允许呢。
他偷出来的,就该是他的,谁让他是卑劣自私,天生自带罪孽的奴隶呢?
既然如此,才更应该从天上把小菩萨偷来,悄悄供奉赎罪才对。
楚木嘴角扯出了个怪异的弧度,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里面的人般,缓缓道:“杜流云,让常跃他们准备一下吧?”
目光才从那项圈上移开的杜流云脑子还在懵懵的,下意识跟着问:“准备什么?”
楚木抬眸看他,轻声道:“起兵。”
“造反。”
——
天下彻底乱了,唯一还算平静的东晋因为江小侯爷去世彻底翻了天。
首辅谋逆,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三皇子却置若罔闻,犹如疯了般四处寻人,国公府世子爷更是荒谬,领兵出走谋叛不说,临走前还给谢家抬了聘礼,说是生是小侯爷的人死是小侯爷的鬼。
这便是踩着谢浔之的脸在挑衅了,于是当晚国公府便被烧得丁点不剩。
对此江颂一无所知,他本来还缩在被窝里难过楚木的遭遇,可是系统给他放了催眠曲,导致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睡在马车里的,软榻堆叠的很舒服,像是毛茸茸的干净小窝,即便马车颠簸也不会太难受。
“小侯爷?”
江颂愣怔发呆时忽然听到楚木的声音,他偏头看向被推开的窗户,外面月色很亮,楚木骑着高头大马挨在旁边,俯身凑近。
“东晋乱了,我们得赶去南疆那边躲避战乱。”
“东晋?”江颂慢吞吞的思绪终于理顺了些,连忙开口问道:“谢浔之呢?谢浔之怎么样了?他有事吗?”
一连几个问题,听得楚木眸底晦暗阴郁,拽着缰绳的手用力到青筋暴突,应声却一如既往的卑顺。
“首辅大人……”
他佯装为难,欲言又止,被江颂催促了之后才很小声的说道:“他造反了。”
“什么?!”
“不仅杀了皇帝,还将皇室的人剥皮抽骨挂在城门以儆效尤,上至老人下至孩子,没有一个被放过,连国公府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府里上下数百口人全都被活活烧死,惨叫声彻夜未停。”
楚木垂着眼眸,在踢踏的马蹄声中叹息:“奴本来想冒死将您送回汴京的,可是如今的首辅大人实在凶戾,甚至连谢家人都不能幸免。”
“活剐,剥皮,凌迟,尸体挂在树上,血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在地上积聚出好大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