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穿着黑色长袍,布料表面呈现出丝绸的柔润光泽。\b_a!i`m¢a-s/y+.+c·o`m¢
祂满头银丝,面部布满皱纹和沟壑,五官平平无奇,除了耳旁长出的几根黑羽毛,看起来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人。
唯有那一双眼睛,显得异常年轻,黑白分明,没有丝毫浑浊。
截然相反的年龄特征,却奇异地融合在同一张面孔上,让老妪像是一具做工不精的塑像,越看越给人带来违反常识的恐惧感。
易逢初静静看着她,开口点出老人的身份:“厄运女神。”
老妪随意地点点头,面上浮现出笑意:“你就是传说中命运的独子?真是在影界里难得看见的,年轻、活泼、富有生命力的年轻存在。”
“一路上,你可把我的孩子们吓坏了,”厄运女神用近乎慈祥的口吻,嗔怪影鸦道,“它们常年待在这里与我作伴,难免对外来的陌生面孔感到好奇,希望它们的视线,没有冒犯到你。”
易逢初并不介意厄运用和蔼长辈的语气交流。!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事实上,厄运的年纪也远远比易逢初古老——据手机所述,祂是与命运黑山羊同时期诞生的古神。
此刻,这位古老的神明絮絮叨叨,拉着易逢初漫无边际地闲聊片刻,忽地想到什么,喟叹道:
“真遗憾,你的父神没有亲自前来,否则我还想问问祂——我的同胞的味道,尝起来怎么样呢。”
“黑山羊死前也会体会到痛苦吗?祂哀嚎了吗?祂的鲜血是不是红色的?肉尝起来是否是温热腥甜的?……”
“这一切,我都想知道。毕竟,我和祂曾是亲密无间的同胞嘛。”
说到这些,老妪的语速陡然加快,眼底闪烁着幻想和兴奋的光彩,仿佛苍老慈祥的皮囊底下,住着一个跳脱疯狂的灵魂。
易逢初猛然意识到,为什么厄运会选择和自己合作了。
因为祂对祂那位没有理智的同胞血亲——命运黑山羊,抱有一种扭曲的关注与憎恨。?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新生的命运杀死了黑山羊,所以厄运女神期望与祂达成合作,间接分得一杯滚烫的鲜血。
“……这些问题,你可以回去询问你的父亲,祂应当不介意分享给你的。”
厄运女神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低低地笑了:“如果有下次见面,但愿你能把答案转述给我……让我分享,黑山羊之死带来的快乐。”
易逢初点点头,不想在无关的话题上过多停留。
他直截了当地把诪祸之衣抛向厄运女神。
诪祸之衣悬浮到老妪面前,祂伸出苍老如枯木枝的手指,在触碰到衣物的瞬间,这件象征【诅咒】的衣袍就分解成无数丝线,喋喋不休的呓语交叠,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这些苍白的丝线沿着老人的手臂攀爬,爬进祂深黑的长袍,化作一道道扭曲蠕动的白色花纹,装饰着原本纯黑的衣物。
厄运女神抚摸着白色纹路,露出怀念的神色:“【诅咒】曾是给予我最大帮助的权柄,真是久别了。”
“在我与黑山羊生于同卵,无时无刻不被更强大的血亲吞噬、在痛楚中抢先诞生自我意识的时候……如果没有掌控【诅咒】,我就会成为祂的养料。”
厄运女神似乎是一位喜欢给后辈讲故事的古神,也可能是祂待在与世隔绝的影界太久了,养成话多而古怪的性格。
从祂的话语里,易逢初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手机曾说过,命运黑山羊是“不完整的命运之神”。
因为原始的命运权柄,曾经意外催生出两道意识,让两个神明的胚胎挤在同一个卵里,就像共享同一根系的两棵树苗,不得不抢夺养分、互相蚕食,试图重新合二为一,归于完整。
那样合并出来的胜者,才会是完整的天生的命运之神。
而在争斗中,厄运女神显然处于劣势,祂原本会成为那个被吞噬消化的养料。
“于是,我用所有力量诅咒我的同胞——”
“诅咒祂永远浑浑噩噩,徒有力量却没有理智,陷入一场没有尽头的沉睡。”
“诅咒祂永远无法完成破卵,永远停滞在初生期,伏在命运河流的尽头。”
“诅咒祂终有一天会被杀死,鲜血泼成大雨,而新神从血雨中升起。”
厄运微笑道:“我本以为,只有前两个诅咒成功了……直到某一天,最后一个也应验了。”
易逢初思索着,说道:“我以为,你会倾向于自己掌控命运,毕竟你有很漫长的时间来尝试。”
“我尝试过……但【命运】不同意,”厄运女神摇头叹气,“自从原初的【命运】被我和黑山羊撕扯成两半,它们已经分离太久了,分化成两个规则独立的领域。”
“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也渐渐领悟到——或许【命运】真正的主人,从来不是我或黑山羊,我们都被放弃了。”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不动声色地玩弄所有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