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恶贯满盈,足以死刑十次。,6/1′k^s¨w′.`c\o′m,
相比之下,易逢初简直是新时代遵纪守法好神性生物。
他甚至会把歹徒全须全尾地带到异管局报案,而不是自己生吞活剥、或者采取其它什么更血腥残忍的方式,他好守法!
孟司游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做完笔录,孟司游合上讯问笔录簿,一路把易逢初送到门口。
独处期间,他一脸欲言又止,终于在迈出异管局大门后下定决心,斟酌着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易逢初脚步一顿,挑眉看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觉得,只要面对面和你接触过,就都能感觉到……你好像比往常更暴躁一点,像是有心事。”
孟司游尽量委婉诙谐地说,“最近,你已经吓到我好几个巡逻路过的同事了,他们都明里暗里向我打听,有没有无意中做什么犯你忌讳的事。¨x^i¢a!o~s^h\u/o_c-h+i·..c\o\m^我一直安慰他们别多想,嘴皮子都要重复得磨破了。”
孟司游隐含担忧的目光落到易逢初身上。
近来,这位神灵子嗣的脾气反常地暴躁,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以往大多数时候,易逢初表现得并不难相处。
虽然他的神情偏向于淡然,但这种平淡不具有太多攻击性,而像是蛇懒洋洋地盘绕在树枝上,稳若磐石,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悲伤或烦闷。
他只是静静待在某处,放任世间百态在眼底溜走,偶尔被他人不带恶意地戳几下,那就稍微动弹一下,给予礼貌的回应。
然而最近,易逢初周身的气场更加沉凝恐怖,仿佛压抑着一团无形的、足以灼伤视线的烈火。
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视线轻轻扫过,就蕴藏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一度把异管局巡逻队里感知敏锐的异能者吓得双脚钉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弹。.k!a~n`s\h`u+g,u?a?n′._c!o?m¨
“——像是酝酿着暴风雨的阴天,给人感觉喘不过气。”
一位巡逻异能者如此形容。
针对易逢初最近的反常,甚至有异能者大胆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形似蛇类的神性生物,也会有蜕皮之类的烦恼?
蜕皮期的时候,情绪会更加不稳定吗?
在夹杂着好奇与恐惧的讨论中,异管局成员私底下琢磨的《命运膝下神性生物观察手记》快要装订成册了。
但孟司游不敢让易逢初知道这些,只是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虽然能影响、困扰你的事情,我也大概率无法解决,但我想倾诉本身同样有意义。”
易逢初思索片刻。
他见过许多信徒,会在面临重大事件和抉择时,向他祈祷倾诉* ——并非为了寻求神迹的庇护,而是仅仅追求心灵上的慰藉。
嗯……这对人类来说,真的很有效吗?
易逢初决定亲身尝试一下。
他模糊地简述道:“我隐约感觉到,有个以我为原型的东西诞生了。通过我们之间‘原型’和‘复制品’的联系,它能获得一些力量,复刻我在过去某段时期的部分状态。”
“而这些是你不想要看到的?”孟司游推己及人,“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复制品。”
“不只是这个原因。”
易逢初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一旁的玻璃窗,定定地注视自己的倒影,声音轻而低缓:“更重要的是,它所呈现的状态。”
状态?
孟司游摩挲着下巴,试着钻研神性生物的心理健康问题:“让你难得地长时间烦恼,甚至产生愤怒的情绪,是因为它脱胎于你,却仅仅只是拙劣地模仿吗?”
“不,”易逢初盯着自己在窗户上的倒影,扯出微笑,眉眼间却依旧沉沉的,眼眸深黑,如同酝酿着风暴与阴雨,“恰恰相反。”
“——是它太像我了。”
“像曾经某个时期的我。”
“像我自己也一度抵触、惧怕、憎恶的……被兽性支配的我。”
易逢初的语气近乎叹息:“你们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可我需要付出更多、抓紧更多锚定点,才能把自我稳定在目前的肖像画上。”
有段时间里,易逢初会在睡梦里见到一面巨大的银镜。
而那个野兽般的他,正盘踞于镜面另一侧,跨越漫长的时光,用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金色兽瞳注视现在的易逢初。
“他”浑身浴血,不知道多少鲜血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来自“他”的猎物或仇敌。
“他”的躯体由无数大大小小的蛇缠绕、聚集而成,显得四肢异常修长绵软,拖曳在地,仅仅有一个近似人形的粗糙轮廓,勉强维持住诡异的平衡。边缘还不断崩解,塌陷,窸窸窣窣地掉落下一条条细长的小蛇,它们满地嘶嘶爬行。
在久远的过去,易逢初曾经嘱咐过布莱斯:
“如果哪天我疯了,丧失人性和理智,我希望你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