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意向小易逢初确认过,这是不是他认识的大人,提醒他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离开。*w.a,n_z\h?e,n¢g?s¨h-u/k′u\.!c′o?m~
男孩仰起脸,定定地注视张父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认识,这是邻居家的叔叔,每天都陪我玩。”
出了校门,张父就急不可耐地一踩油门,驾车把小易逢初带到一间出租房里。
那还是一间毛坯房,昏黄的灯光电流不稳般地闪烁着,照亮狭窄房间内灰扑扑的墙壁,粗糙不平的水泥地,还有墙角放置的几只铁笼、一只水桶。
铁笼里依次关着一只折翅的鸟雀,几只吱吱叫的仓鼠,身骨瘦弱的猫崽,还有一只毛色脏兮兮的兔子。
旁边的水桶里,浑浊的水下挤满了各种鱼类,滑腻腻的鱼鳞挤压在一起,逼仄的空间几乎让它们难以翻身,鱼目呆滞地吐出一串串气泡。
张父粗暴地打开其中一个铁笼,把那只折了翅膀的鸟攥在手里,双手用力撕扯。
瞬间,几滴血珠溅上张父枯槁而狰狞的面孔,鸟类尖锐的哀鸣响彻整间房间,随后声音缓缓低下去,那只鸟无力地伏在张父手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胸脯起伏的幅度弱下来。?x,w!q¢x^s,.!c,o`m\
猩红的鲜血顺着张父的脸庞滴落,衬得他不像是衣冠整齐的人,而更像是茹毛饮血的豺狼,异常暴戾恐怖。
“你不是有那种可以改变时间的能力吗?快用啊!”
张父血迹斑斑的手凑到小易逢初面前,急切地把那只濒死的鸟展示给他看,不断催促:“快啊——”
“在我面前展现你的力量!让我看到属于你的奇迹!”
表面上,他好像是在催促易逢初拯救这只鸟;
心底深处,他正在声嘶力竭呐喊的却是——
救救我!
快点救救我!
快挽救我即将燃烧殆尽的生命!
小易逢初睁大眼睛,眼神似乎有些哀怜地看着那只鸟,一时间没有动作。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张父烦躁地低语:“你是不是不想救它?好,可以,我们再换下一只……”
就在他即将像丢垃圾一样,把那只鸟随手扔在地上时,小易逢初忽地动了。
他伸出手指,在鸟雀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点了点——刹那间,时间在小范围倒流。
仿佛有无形的针线在鸟雀身上缝缝合合,让鸟翼两侧暴露出森森白骨的撕裂伤飞快愈合,骨头在正位,血肉在黏合,羽毛在疯长……
短短几秒之间,濒死的鸟就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
直面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张父的手掌止不住颤抖着,他怔怔地看着这只恢复如初的鸟,眼底求生欲望的火焰猛然高蹿。
鸟雀转了转脑袋,剔透的豆子眼中透出一些茫然。
突然,它猛地啄了两下张父的手指,一口即见血,然后在他的痛呼中振翅飞出窗外。
小易逢初对张父说:“放这些动物离开,你祈求的生路,不在它们身上。”
男孩漆黑的眼瞳,恍若没有波澜的幽潭,倒映出张父急迫渴望的神色,他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轻声指引道:
“顺着我的来路往回走吧,去寻找我最初诞生的地点——在那里,你的愿望会得到实现。”
但那时的易逢初从未承诺过,这个愿望会以怎样的形式实现。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逼迫威胁,更不会轻易赐予疯狂残暴者永生。
……
营地中心,几人堆起从附近捡拾的枯树枝,点燃火堆,在火上架起了便携锅具。
欧洛丝坐在火堆旁,有意控制了周围的气流,让火焰稳定地跃动着。
张铭此刻摘下了防风镜和厚手套,惬意地感慨:“烤上火,果然就暖和多了!”
“水差不多快煮开了吧,我们等会儿先喝一点热水,然后可以再煮一锅泡面,就着面包、饼干和火腿肠一起吃……”
说着,张铭期待地搓搓手,上前掀开锅盖。
一瞬间,他脸上热切的神色凝固了,难以言喻的惊骇在他眼中蔓延开——
腾腾热气从锅盖下翻涌而出,透过浓浓的乳白水雾,可以看见有无数气泡正在锅里窜动、翻腾,带着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体,晃晃悠悠地浮上水面。
那球状物有着一层青胡茬似的、粗短的黑色毛发,毛发下隐约可见带着毛孔的通红皮肉,还有皮下凸起的经脉。
几缕殷红从皮肉中冒出来,接着就像是一点红墨水滴进了水池里,丝丝缕缕消散在滚烫的水里。
若非是氤氲的热气仍带着血腥气,扑向鼻尖时,那股混合着肉香的腥味更是萦绕不散,张铭几乎要以为这是他累到极点产生的幻觉。
热水翻涌,带动那球状物体摇摇晃晃地翻过面,露出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这是……这是——
一颗煮在热水里的人头!!
还是他失踪多年的亲生父亲的头颅!
张铭顿时面色煞白,手一抖,锅盖便重新盖回锅上。
他吓得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