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岚认错倒是很快,但她的神情异常黯然,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与他保持距离,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
赵启越薄唇微启,正待开口,宫人忽然在外禀报,说是七皇子在宁心殿外等候,有事求见。
赵启越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去。
昭岚道着恭送,待他走后,她那原本蹙作一团的小山眉逐渐舒展开来,眼底的哀伤也随之消散,又变回平日里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方才盈翠在外守着,但里头的话她能隐约听到一些,得知皇上和主子起了争端,盈翠顿感忧心,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红着脸问了句,
“恕奴婢多嘴,主儿您可别生气,奴婢只是不太明白,您才侍寝,而皇上的性子又那么冷淡,您这般主动,是不是不太妥当?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些?”
那种境况下,昭岚想止住他的话头,别无他法,她之所以敢那么做,也是顺势而为,但却不是莽撞行事,而是有所考量,
“皇上的后宫犹如一潭死水,美人虽多,但皇上太冷清,是以她们都规行矩步,唯有投入一颗石子,才能使那死寂的水池泛起圈圈涟漪。此举有些冒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盈翠还是为主子忧愁,“只可惜皇上不解风情,他居然没有心动,反倒与您置气,还冷然撂狠话。′5-4¨k`a_n^s\h,u,.\c¨o/m·皇上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这可如何是好?”
这倒是在昭岚的意料之中,“如若随便一撩,皇后就上钩了,那么后宫女子都能做得到,又岂会轮得到我?”
“话虽如此,可皇上离开之时沉着脸,奴婢吓得直冒汗,生怕他因此而与您生了嫌隙。”
才刚还温柔似水的墨瞳转瞬便凝出寒雾,赵启越的突然变脸的确令人心惊胆战,但仔细斟酌之后,昭岚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吗?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将喜怒表现出来,你才有机会抓住他的弱点。
从前皇上便是这般,敛心藏绪,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今日他却突然动了怒,我好像发现了他的弱点。”
“这都能看出来吗?”盈翠奇道:“皇上的弱点是什么?”
没有十足的把握,昭岚不愿轻易道出,只因太过笃定之事,往往容易有变故,“只是我的猜测,还不确定,尚需验证。”
当初余嬷嬷教了她很多拿捏男人的法子,且余嬷嬷也知道,皇帝和寻常男子不同,对付皇帝,得有一套独特的招式。
昭岚一一记下,然而纸上谈兵终究是空,还是得亲自实践方见真知。只不过这些法子都不走寻常路,她不想成为后宫的一滴水,那就只能冒险。
既然公主有自己的打算,盈翠也就不多嘴,但有一件事,她不大明白,“方才皇上正好问起您手部烫伤的因由,您为何不将皇后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呢?”
昭岚选择隐瞒,并非软弱,而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佳抉择,
“端茶的是棋嬷嬷,不是皇后,皇上若是追究,皇后大可说自个儿不知情,所以我告状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皇上找麻烦,并不能给自个儿争取到任何益处。?k!e~k`a+n/s\h?u~.·c¢o`m?
我初入皇宫,没有任何倚仗,而皇后是后宫掌权者,我绝对不能得罪,若我为这点小事就吵嚷起来,往后其他妃嫔与我起冲突时,你觉得皇后还会帮我吗?”
听罢主子的话,盈翠暗叹自个儿的眼界太浅,“奴婢总想着,只要您占理,皇上便会为您做主,却忘了考虑后果。”
盈翠是个热心肠,话虽多了些,但昭岚并不嫌她烦,反倒温然一笑,
“你为我抱不平,我都明白,但此处终究不是安国皇宫,我从公主变成了妃嫔,想要在启国后宫生存并不容易,我可以在皇上跟前冒险,但却不能在皇后跟前放肆。怡妃找茬儿,我可以回怼,但若皇后使绊子,我只能忍让,因为她是坐在凤椅上的那个人。”
说出这番话时,昭岚惊觉自己竟然也会变得这么势利,可前世她就是因为太过纯良,没有心机,对人不设防,才会被怡妃给坑害,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
是以重生之后,她会有自己的原则,但却不会再将仁善当做枷锁,为了报仇雪恨,她必须见风使舵,唯利是图!
盈翠了悟点头,“奴婢明白了,还是主子您想得周全,今后奴婢尽量多思少问,争取不让您觉得奴婢怎的这般愚笨。”
“私下里问无妨,只要不在外浑说即可,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当懂得。”虽说昭岚暂时不敢相信任何人,但她也得培养能倚仗的心腹。
月桥不多事,但也不爱说话,办事倒是利索,崔嬷嬷一心为三王子,只拿她当踏板,不把她放在眼里,小原子倒是个机灵的,但却不知是否能为她所用,她还得继续观察,眼下最令她舒心的便是盈翠,是以她才会尽可能的善待拉拢。
每走一步,昭岚都得谨慎,今日这步棋,是错还是对,她也不敢断定,但看赵启越是怎么想的。
且说赵启越回到宁心殿后,七皇子赵启连二话不说便跪下请罪,“皇上,臣弟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赵启越撩袍而坐,掀眉掠他一眼,“你惯爱闯祸,小祸你还不当回事,能让你主动来认错的,想必是滔天大祸。”
实则他也不愿来,是他皇兄赵启泽逼着他过来的,赵启连自知理亏,只得亲自前来认罪,
“那日臣弟在宫中行走,偶遇尧国公主,她看上去似乎很虚弱,走路不稳当,险些摔倒。臣弟想着她是贵宾,若在宫中出什么事,咱们无法与尧国交代,便上前相助,将她扶至厢房中休息。
安置好之后,臣弟正待去请太医,孰料她竟一把拉住我,让我救她。我又不是太医,哪会救人呢?她却说只要我是个正常男人,就能帮她,连番追问之下我才明白,原来她竟是中了迷药!”
当时赵启越指控她时,尧国公主还不承认,到了赵启连跟前,她却又主动交代说是中了迷药。
明明下药的人是她,她自己也会中招吗?她就没有任何防范措施?
心念百转的赵启越墨瞳微眯,“哦?皇宫之中怎会有迷药?她是打哪儿中的药?”
“臣弟问过,但她答得含糊不清,只说很难受,需要人解救,还说太医也救不了她,求我救她。”说到此处,赵启连抬眸观察着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我这人心善,我一听她说快死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且她所沾染的迷药好像将我也给传染了,没多会子我也头晕目眩,心生渴念,难受至极,最后我与公主只能互相救赎……”
宫里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赵启越,在老七来之前,赵启越已然听说此事,“你可知尧国使臣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是想与我们和亲联盟,想将公主嫁给皇上,臣弟有自知之明,不会与皇上争抢女人,可那日的事实属意外,当时那种特殊的情形下,臣弟若不管她,她就要丧命了!尧国公主若在启国出事,尧国追究起来,咱们又该如何给尧国交代?”
赵启连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赵启越暗嗤他太糊涂,“她说什么你都信?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她遭人毒手,真正下药之人其实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