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找真凶
裴誉名今年四十八，但从他的外表上来看，完全看不出来，他平时工作虽然很忙，但他这么多年来都很注重保养，一方面是受妻子白雪的影响，还有，他自己也不想看起来跟白雪好像差了一个辈分，本来白雪就比他小了好几岁。|:$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可他现在才发现，即使他的外貌看起来像四十出头，但身体是诚实的，他此刻就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是中年人的力不从心。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愤怒，但他却连发火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父亲的病抽走了他一大半心力，此刻，他站在诊室墙边，安静地等着女儿检查完，像一个专门过来带女儿查身体的爸爸。
但从裴晓蓓的视角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她看来，她爸这种向来简单粗暴的暴君，眼下竟然反常的没发火，那一定是在憋着大的。
她吓得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自己哪次眼睛没眨对，她爸暴起过来抽她。
当然，她不光吓得不敢动，还忘了最重要的事，就是通知陪她来的陆子轩买完奶茶不要过来了。
事实证明，越是关键的时刻，越要胆大心细，可惜，裴晓蓓今年才十九岁，正是用教训换经验的年纪。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
当她拿着检查单，灰溜溜跟着父亲出门时，都没想起来陆子轩这一茬。
裴誉名回头使劲扯了下女儿的胳膊，让她快点走。
裴晓蓓被捏得直皱眉，但一点抗议的话都没敢说。
“是谁的？”裴誉名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问了，“你同学吗？”
但裴晓蓓低着头，压根连一个字都不敢回。
裴誉名低吼了句，“说话！”
这一声不算小，成功将走廊里所有等着会诊的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中年大叔跟花季少女，两人这种组合，很能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尤其两人所在的地方还是妇科的区域。
不过眼下裴誉名显然没空管别人怎么想，尤其当他再抬头时，跟拎着饮料袋子往过走的陆子轩正好对视上，他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远去了，如果说有哪一个时刻裴誉名真动了杀人的心思，那就是现在了。
当他看到陆子轩的这一刻起，充斥在他胸口无法挥散的暴躁和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他面无表情大步走过去，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他甚至忘了身后跟过来的女儿，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狠狠打这个姓陆的一顿。~e/z\k!a/n.s`.!c?o?m+
裴誉名将他对陆冬和白雪偷情的怨恨，对弟弟欺骗隐瞒的失望，以及父亲的手术，女儿的怀孕，等等，所有事情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通通发泄到了陆子轩身上。
陆子轩因为事先毫无准备，两人一照面，就被裴誉名一脚踹倒了。
当他彻底被裴誉名压在身下时，已经完全丧失了反击的能力，拳拳到肉的攻击没几下就将他打蒙，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还一下手。
裴誉名疯了一样将拳头挥在陆子轩身上，疯狂的架势让周围跃跃欲试想拉架的人都不敢插手，只有裴晓蓓一个人在徒劳地拉着他，但被他轻易地甩到了一边。
最后结束混乱的是楼层保安，当强烈的电流经由裴誉名的后背传至全身时，那一瞬间，他感觉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在他面前展开，而他的每一种选择最终都导向了不同的结局。
“你不知道？”曹磊又问：“不应该呀，你妈过世后，你应该看过她的存款吧？”
“……什么？”裴誉名下意识攥了攥刺痛的手指，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明显心不在焉。
曹磊眯着眼睛打量他，敏锐地问道：“你刚才又回去了？”
裴誉名像是被他这句话打开了开关，他突然用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耸动着，明显是在哭。
曹磊疑惑地看了眼手表，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声娘：靠，九点四十！搞什么？
他烦躁地用手耙了下头发，长长呼出一口气，用最大的耐心拍了拍裴誉名的背，低声安慰道：“老裴，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时间紧迫，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但可惜的是，曹支队长难得的温柔似乎效果不是很好。
无论他怎么试图撬开裴誉名的嘴，他都像是没听见一样，捂着脸趴在隔板上哭了将近两分多钟，才终于缓缓停下来。
“我爸的存款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裴誉名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他眼神有些呆滞，机械的向曹磊解释，好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我要交手术费，我让我老婆给我转钱，却看到我女儿也在医院里，她……她……”
“她怎么了？”曹磊紧紧盯着他，感觉他即将说出新线索。
裴誉名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艰难地说道：“她怀孕了。”
曹磊忍不住挑了下眉，现在距离案发不过三个多小时，法医那面不可能将七具尸体全部解剖完，他看了眼监控，果然那面给的回答是：他女儿的详细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曹磊点了下头，“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她去检查，我看见的。”裴誉名表情痛苦，“她才十九岁，还没上大学，就出了这样的事……而我，竟然事先毫不知情，我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太失败了！我应该也被毒死，为什么我没跟着他们一起死？为什么我要知道这些？我老婆骗我，我亲弟弟也骗我，现在连我女儿都有事瞒着我！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裴誉名彻底崩溃了，他开始用手捶打自己的脑袋，似是感觉不解气，接着竟直接用头撞前面椅子上的隔板。
曹磊连忙起身过来拦着，但裴誉名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中，力气大的惊人，曹磊拦了两下就拦不住了，最后还是一旁的记录员跟着一起，将他彻底禁锢住。
“老裴！冷静点！”曹磊吼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真凶，还被害人一个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裴誉名沮丧极了，哭着说：“可我也不知道，他们都骗我，我看不出来是谁做的……”
曹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两下，笃定道：“没关系，只要你将所有发生的事都告诉我，我来负责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