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式轻机枪弹匣的初步仿制成功,极大地鼓舞了盘龙峪兵工厂的士气。¢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
虽然这些“莫造弹匣”的性能尚不稳定,产量也极其有限,但它毕竟证明了兵工厂在精密冲压、弹簧制造和零件配合方面取得的显著进步。
然而,莫兴华和苏婉都清醒地认识到,弹匣仅仅是捷克式这台精密战争机器上一个相对简单的部件,真正的硬骨头——枪管和枪机,还在等待着他们去啃。
为了更全面地推进捷克式轻机枪的仿制工作,莫兴华决定双管齐下。
一方面,由王大锤、李二牛、张嘎等人继续优化弹匣的生产工艺,提高其可靠性和产量;另一方面,他将枪管这一核心难题的初期理论研究和材料攻关,交给了苏婉。
这既是对苏婉能力的信任,也是因为枪管的难题更多地涉及到材料科学和化学处理,这正是苏婉的专长。
苏婉的新课题,被莫兴华戏称为“枪管延寿与膛线精修之术”。
这个课题的核心目标,并非奢望在短期内就能自主生产出合格的捷克式枪管——那对于目前根据地的工业水平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而是立足于现实,想方设法延长现有那些从战场上缴获的、己经磨损严重的旧枪管的使用寿命,并尽可能地修复其受损的膛线,以解前线部队的燃眉之急。
“婉儿,我们目前没有能力冶炼出合格的枪管钢,也没有制造精密膛线的设备。但前线的战士们等不及。,x.i^a,n¢y¢u?b+o¢o·k+.·c\o?m·”莫兴华在简陋的研发室里,对苏婉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我们缴获的那些捷克式,很多枪管都打得膛线快磨平了,精度差,寿命也短。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用我们现有的条件,让这些旧枪管能够‘老树发新枝’,哪怕只能多打几百发子弹,也是对前线巨大的支援。”
苏婉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深知这个任务的艰巨性,也明白其对于根据地的重要性。
在她开始系统地研究枪管在高温高压下发生磨损和腐蚀的机理,并查阅了大量她能找到的、关于金属表面处理和防腐的简陋资料(多是从旧书或缴获的日军手册中零星找到的)。
她的第一个研究方向,是枪管内壁的“土法表面硬化”。
既然无法改变枪管本身的材质,那么能否通过在内壁形成一层更耐磨的表层来延长其寿命?
苏婉将目光投向了根据地能够找到的各种天然矿物。
她听说某些地区的河沙中含有少量坚硬的石英颗粒,甚至有老乡曾捡到过疑似金刚砂的微小矿石。
她尝试收集这些矿物,将其研磨成极细的粉末,然后混合特殊的油脂或粘合剂(如用松香、桐油等熬制),涂抹在己经报废的枪管内壁,再利用特制的、带有螺旋纹路的硬木或软金属通条,在枪管内反复推拉旋磨。
这是一种极其原始的“冷研磨渗层”的设想,试图通过机械力将坚硬的矿物颗粒嵌入枪管内壁的金属晶格中,形成一层简易的耐磨层。.d~i\n·g^d?i_a*n/k′a.n.s¨h!u~.~c+o*m¨
这个过程耗时耗力,效果也微乎其微,但苏婉却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一次试验的数据和结果。
她的第二个研究方向,是“土法发蓝防锈”。
枪管的锈蚀也是影响其寿命和精度的重要因素。
苏婉尝试利用根据地常见的草木灰、硝石(土法熬制)、甚至是一些具有腐蚀性的植物汁液,按照一定的配比熬制出各种“发蓝液”。
然后将清理干净的枪管浸泡其中,或者用布料反复擦拭,试图在枪管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氧化膜,以提高其防锈能力。
每一次的配方调整和工艺摸索,都需要大量的试验和漫长的等待。
与此同时,苏婉也没有放弃对“莫氏一号膛线刮刀”的改进。
她和王大锤一起,尝试用兵工厂能找到的最好的钢材(多是从日军特种工具上拆解下来的边角料),结合更精细的锻打和热处理工艺,制造出硬度更高、刃口更锋利的刮刀。
她还研究了不同的刮削角度和力度,试图在清理和修复受损膛线时,尽可能地减少对枪管的二次损伤,并最大限度地恢复膛线的清晰度。这同样是一项需要极大耐心和精湛手艺的活计。
就在盘龙峪兵工厂的技术人员们为了捷克式的核心难题而夜以继日地埋头苦干之时,来自晋西北根据地几位主力团指挥官——丁伟、李云龙、孔捷,这“晋西北铁三角”的“关心”,也如同雪片般接踵而至,给莫兴华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百团大战虽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也暴露了八路军在自动火力和攻坚能力上的短板。各部队在战斗中缴获了不少日军的机枪,但损坏率极高,自身的弹药消耗也十分惊人。而“莫氏军工”在百团大战中的出色表现,特别是“莫氏三大杀器”的威力,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团长们对其寄予了更高的期望。他们都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山洞兵工厂能够仿制出捷克式轻机枪,那对于整个晋西北乃至华北敌后战场的局势,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丁伟的新一团,最先派来了联络员。这位联络员带来了几箱子弹壳和一些损坏的枪械零件,名义上是“送来支援兵工厂生产的原材料”,实则是奉丁伟之命,前来打探捷克式仿制的进展。
他会不经意地问道:“莫工程师啊,我们丁团长说了,上次战斗,要是咱们的机枪能多挺几分钟,伤亡就能少一大片。您这边的捷克式,大概什么时候能让弟兄们用上啊?”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新武器的渴望。
李云龙则更加首接和“粗暴”。
他亲自押送着几辆装满了废铜烂铁、破旧机器零件、甚至是几截被炸断的铁轨和物资来到了盘龙峪。
一见到莫兴华,就大嗓门地嚷嚷起来:“莫老弟!你小子行啊!上次的霹雳雷和炸药包,给咱独立团可是长了大脸!听说你在捣鼓捷克式?那可是好玩意儿!你给老子说说,还缺啥?只要你开口,上天摘月亮,下海捞龙王,老子都给你弄来!啥时候能给老子先整几挺出来使使?咱独立团的弟兄们,可都眼巴巴地盼着呢!”李云龙的“关心”,带着他特有的土匪习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莫兴华哭笑不得,却也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孔捷的独立团,相对稳重一些。
他派来的政委,会先代表孔团长对兵工厂的贡献表示感谢,然后详细询问捷克式仿制过程中遇到的具体困难,例如材料、设备、技术等等,并表示独立团会尽一切可能,协助兵工厂搜集相关的物资和情报。
政委还会不失时机地讲述前线战斗的残酷,以及部队对自动火力的迫切需求,从侧面给莫兴华施加压力。
这些来自“铁三角”的轮番“轰炸”,让莫兴华深感责任重大。
他知道,这些战场宿将们,并非有意刁难,而是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对减少战士伤亡的迫切心情的真实流露。
每一次的“催促”,都像一根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只能将这些压力转化为动力,带领着团队,更加刻苦地钻研,力求早日攻克捷克式仿制的难关。
盘龙峪的灯火,因此而常常彻夜通明。
苏婉在她的简易实验室里,对着各种矿石粉末和化学试剂凝神思索。
王大锤在炉火旁,为了一丁点弹簧钢的性能提升而挥汗如雨。
莫兴华则在无数张画满了复杂零件的草图前,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着每一个技术细节的解决方案。
他们知道,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一个兵工厂的未来,更是无数前线将士的生命和根据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