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斜眼瞧见烟灰缸里横陈着三支燃尽的雪茄:“要不是您还安稳坐在这儿,我还以为这间屋子着火了呢。/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哼。”宗一郎嗯灭了手里的雪茄,烟灰缸里的残骸变成了四支,“你小子当我外孙女是你以前处的那些女人吗?玩完就什么都不闻不问了?”
弦卷空无辜地摊开双手:“虽然您现在是我的长辈,但说话也得讲理啊,上次您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让我在订婚前少跟她接触,我这不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吗?”
宗一郎被顶了这一句顿时哽住,两只眼瞪得向外凸出,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两根。
弦卷空见状也怕老登一个急火攻心背过气去,只得摆手让步:“好好好,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明明听得出您当时说的是气话,现在还在强词夺理,我向您道歉。”
宗一郎喘了好几下粗气,总算是把胸口这股闷气捋顺了。.5?d/s,c*w¢.?c?o′m?
弦卷空叹了一口气,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枚剪下来的雪茄头:“我说您都这个年纪了,少抽点吧,一天连着四根,您也不怕尼古丁中毒?”
“哼,我心里有数。”宗一郎顿了顿,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你少在我面前玩转移话题避重就轻这套!我问你,你上次都跟小祥说了些什么?”
弦卷空后仰着摸了摸下巴:“也就帮她认清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身为财团家的大小姐,就不要用普通平民的逻辑去做事’之类的…您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宗一郎面色铁青:“我是让你细水长流,潜移默化地影响她,不是让你…难道你治病的方法就是把人一棍子敲晕然后放血?”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没学过医,也没当过老师,不知道怎么教人。”弦卷空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可是见老登又要吹胡子瞪眼,连忙补上一句,“不然您直接划条道吧,怎么做听您安排,行不?”
宗一郎顿时哑口无言,几秒之后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了句服软的话:“我要知道该怎么教她,就不可能给你这混账小子踏进我丰川家的机会!”
于是一个老登一个小登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晌,弦卷空终于开口问道:“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e~8¢z`w?.¢n.e~t^”宗一郎冷哼一声,眉眼总算低垂了下来,“从回家到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接送她回家的司机说她性情大变,对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说了些很伤人的话。”
“哦?她也有青梅竹马?”弦卷空挑了挑眉,“既然丰川家有世交,那您还找我干什么?我可没有夺人所好的怪癖啊。”
“…是个女孩!”宗一郎没好气地说道,“若叶广大的女儿。”
“啊哈,听说过。”弦卷空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地撇嘴道,“就那个年轻的时候靠卖钩子给大佬上位,节目里被整蛊到屎尿横流的搞笑艺人?娶了个不知道几手货的太太,夫妻二人一丘之貉,除了炒作就是卖惨,现在还真就给他火起来了。”
宗一郎瞥了如数家珍的弦卷空一眼,面露古怪:“你不会跟他太太…”
“…您可别瞎说!”弦卷空连忙举双手澄清,“我在影视圈里玩的那几年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口味可不像那群老登似的那么重。”
宗一郎摇了摇头,无奈地揉起了眉心:“那孩子…挺可怜的,父母不亲,长辈不靠…”
“那她是怎么跟成为祥子发小的呢?”弦卷空好奇地问道。
“瑞穗和那孩子母亲是大学同学,见那孩子没人照顾,就经常把她带回家里跟祥子放在一起抚养。”宗一郎眼底泛起几分怀念。
瑞穗就是宗一郎的女儿,祥子去世的母亲。
“这么说,她们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了啊。”弦卷空理清了人物关系,“所以祥子说了些啥,让您抽了这么多烟?”
“…祥子要跟那孩子决裂。”宗一郎深深地叹息一声,“小子,虽然你我都是所谓‘冷血的商业动物’,但做人总得保留些人性,你觉得呢?”
弦卷空沉默了,在听到老登说出“人性”的时候,他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来的是香澄的笑脸。
要说自己什么时候觉得良心在跳动,也就只有跟香澄在一起的时候了。
因为香澄是“家人”。
每个人的一生都需要扮演不同的身份,戴上不同的面具,作为领导,作为朋友,作为家人,作为敌人…
不仅如此,身份会随与对方的关系转变而转变。
就比如弦卷空与丰川宗一郎,之前双方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弦卷空自然不吝于下各种黑手,末了甚至做好了跟对方鱼死网破的决断,可现在双方变成了一家人,那就自然不会再说两家话了。
然而有些人不会处理这种转变,甚至会认不清自己在什么时候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那就会导致…在外面唯唯诺诺,对家人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