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路修态度很诚恳,让鲁普雷希特公爵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一定有问必答。?k*s·y/x\s^w′.*c!o*m_
但公爵并不是鲁莽之人,他还是抽了几分钟时间,先把二弟卡尔少将给他本人的密信仔细读了一遍。
反正殷麦曼上尉的飞机还要再加满油,也不差这点时间。
看完信后,鲁普雷希特公爵才挥手屏退左右,然后郑重地问出了他自认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你和卡尔说过,如果此次行动后,最终发现帝国海军的无线电密码真被布列颠尼亚人破译了。那么我们决不能声张,而要继续假装不知道,保住这个秘密,等将来遇到一个收益足够大的契机时,再引爆这个秘密捞一票大的。
但是,你不觉得这很难做到吗?卡尔或许不了解海军内部的派系林立、斗争有多激烈,我却知道。连情报工作也是政出数门、各行其是。
一旦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定会抢着去邀功请赏。到时候快则几天,慢则几个月,布列颠尼亚人一定会知道真相”
公爵一眼就看出,鲁路修指望的保密,很有可能形成一场“公地悲剧”。
在人人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部门。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符合帝国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却不能符合小团体利益的最大化,谁还肯捂着功劳等慢慢捞一票大的?
好在这个问题鲁路修刚才在飞机上也深入想过了。
他毕竟是从后世市场经济充分博弈、无所不用其极的时代穿回来的,对于人性的自私早就有充分的预料。
公爵担心的那种情况,就好比《舌尖上的华夏》里那群菌子客,怎么可能等松茸长到最值钱的时候再摘,早特么被别人摘走了。
所以,要对付这种公地悲剧,首先自己就得极度自私!
鲁路修最后尤豫了一下,一咬牙,准备纳个投名状。微趣暁税惘 庚芯蕞全
“殿下真是深谋远虑,一眼就看穿了症结所在——所以我们必须连海军部也一起瞒着!以后和海军的一切情报合作,我们都只跟出身巴里亚系的希佩尔少将私下里连络、只跟他一人分享情报!
殿下,我并不是想在海军内部搞什么派系。但我一直觉得,普罗森容克军官团在情报领域太外行,太弱智了。我们只能相信咱巴里亚王国的自己人——
而且您是知道的,我是外国人,是奥利奥人。我来德玛尼亚从军,只是忠于德玛尼亚这个民族,而不是为了忠于皇帝、不是为了忠于那群普罗森北方人。
想当年德玛尼亚帝国创建之初,普罗森为了自己王国的利益,搞了所谓的小德玛尼亚方案,为的就是把奥利奥皇帝排除在德玛尼亚帝国之外,好让他们普罗森王国的人窃据大位。这其实是对神圣罗马帝国以来传统的背叛!
而您所在的巴里亚王国,以及南德四邦的其他三个邦,自古以来就是跟奥利奥皇室更为亲近,也有相同的信仰,您的祖上,在1870年之前、一直是支持大德玛尼亚方案的。
所以我慕名来第6集团军从军,我宁可只效忠于您。因为我是一个奥利奥人,我心目中的德玛尼亚帝国,也是大德玛尼亚方案!是把奥利奥帝国的德玛尼亚族人也团结到同一面旗帜下的!
而眼前这场战争,已经陷入了持久战,速胜已经不可能了。持久战的剧烈消耗,对于任何有帝王的国家,都会形成剧烈的冲击,很多国家将来都会不得不做出变革。
奥利奥帝国战斗力太弱,内部各族矛盾太严重,在这场战争中能不能撑到最后都不知道。谁知道这场大战,是不是整个德玛尼亚民族重新洗牌、浴火重生的机会呢?
在这种环境下,从内部往上爬,或许比军事夺权更好用,巴里亚王国作为奥利奥与普罗森之间的纽带,完全可以左右逢源,说不定还能为国家和民族做更多事情”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秘密倒是有可能长期保守住,而且将来更多的新秘密也能一直这样保守下去”
鲁普雷希特公爵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打断了对方。!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这年轻人,说话怎么没个分寸?
哪怕现在只是夜深人静、在野战机场的停机坪上、还屏退了左右,法不传六耳。
但这种话,也是一个中尉能说的?
幸亏公爵不懂东方历史,否则他肯定会联想到姚广孝在朱棣面前反复横跳、撺掇王上加白。
不过,在公爵看来,鲁路修虽然有些狂热,但动机绝对是好的。他肯定是为了整个民族,能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同一个国家内。
公爵作为南德四邦的贵族,内心也是更认同大德玛尼亚方案胜于小德玛尼亚方案的。
毕竟巴里亚王国的祖上,就是被最早的神罗皇帝腓特烈巴巴罗萨册封的,双方已经有七百多年的友好历史了。
玩过《帝国时代2》巴巴罗萨战役的都知道,战役里巴巴罗萨最终将其大敌“狮子亨利”干掉,然后把“狮子亨利”的地盘封给了自己手下,这才有了巴里亚王国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那都是1180年的事了,距今已经过了734年。
鲁路修今天的话,算是彻底纳了投名状,让公爵意识到这也是志同道合之士。
这种仁人志士,当然应该重用!
至于鲁路修有没有自己的野心,公爵根本就不会去想,对方地位太低,能给自己当马前卒就不错了。
所以敲打过后,公爵觉得还是应该给一颗甜枣:
“虽然你今天的话过分了一些,不过念在你年轻不懂事,我就不责怪你了。你的计策本身还是好用的,拿上这封密信去找希佩尔吧。
还有,这是我的私人印信,你也可以暂时带走,免得到时候信里有什么细节没说明白,希佩尔不相信你。”
“谢谢您的信任。”鲁路修双手接过密信和印绶。
“好好干,要是这次真能立功,就再给你晋升。”公爵临走拍了拍鲁路修的肩膀,以示鼓励。
另一边,殷麦曼上尉的飞机已经重新加满了油,做好了必要的保养检查,鲁路修再次登机,直飞威廉港而去。
“没想到公爵居然这么器重你,兄弟,你真的只是一个中尉么?不会是上面有人吧?”
长夜飞行无聊,殷麦曼才飞出去不到半小时,就忍不住跟鲁路修扯起家常来。
“我就一外国人,上面能有什么人?是公爵殿下和卡尔将军礼贤下士、任人唯贤罢了。”鲁路修滴水不漏地应对,措辞很是得体。
“还真有这么任人唯贤的将军?好吧,就当你说实话了。”殷麦曼也懒得再计较,很快又把话题扯往别处。
他又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军服外面刚缠的一条武装带,对鲁路修卖弄道:“你建议以后给飞机加安全带、再携带武器揍对面的侦察机。
刚才加油的时候我一时技痒,就让机场的人弄了一条武装带、两把c96手枪。要是一会儿真遇到敌人侦查,就凑上去给几枪,你就负责帮我装弹。”
殷麦曼说着,还抽出手枪晃了晃。
鲁路修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后世抗战片里经常看到的盒子炮,毛瑟的二十响驳壳枪。
在仓促来不及装机枪、载重也不够的情况下,弄几把大容量的手枪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鲁路修还是想给他泼点凉水:“想法是好的,不过大晚上就算有敌机也看不见呀,何况布列颠尼亚的飞机续航力怎么可能飞那么远,这次你就当体验体验武装飞行吧。”
殷麦曼也知道鲁路修说的是事实,稍稍有些扫兴。
两人又闲聊着飞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威廉港已经在望。
这个时代没有空袭,军港也就没有夜间灯火管制,飞机可以有充足的灯光降落。
不过,就在殷麦曼准备观察降落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些问题,立刻对着后座惊呼:“嘿!快看!是布列颠尼亚人的be2型!”
鲁路修朝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看不见:“哪儿呢?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确信能认清型号?”
殷麦曼:“废话!我们的鸽式机翼和尾翼末端都是往后斜的,跟风筝一样。只有布列颠尼亚人的be2是椭圆翼尖。不要小看一个精英飞行员的视力!”
鲁路修立刻闭嘴了,术业有专攻,殷麦曼能成为王牌飞行员,眼神肯定比他好得多。
殷麦曼也是因为靠近了军港,下面灯火通明,所以能隐约看到翼面下缘略微反光的敌机。如果是在没有照明的旷野上空,黑漆漆是绝对看不见的。
而对面的飞机并没有注意到他,或者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完全不在乎——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空战,看到敌机也不用担心。
殷麦曼便好整以暇地靠过去,靠到很近才看清,对方的飞机上居然涂装的是尼德兰王国的飞行俱乐部图标,而非布列颠尼亚军方。
鲁路修也看到了,心中也是一阵恍然:难怪能飞过来,原来不是从布列颠尼亚本土起飞,而是从中立国起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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