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辆黑色的车窗贴着深色反光膜的红旗轿车，无声的穿过了市区最终拐进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城郊公路。?l^u\o¨l.a\b+o*o+k′.¨c!o^m?
车内气氛无比的压抑。
李振国坐在后排腰板挺得笔直，双手紧紧的放在膝盖上，掌心早就被汗水浸湿。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退休后的生活，会以这种方式和国家的最高机密重新连接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是两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人。
名义上他们是京城某大型国企派来考察投资环境的高级工程师，但李振国只看了一眼他们手掌那层只有常年和精密仪器打交道才会留下的茧子，他就知道这两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开车的司机更是全程目不斜视，驾驶动作精准得就如同机器一样，每一次的转向每一次的刹车，都平稳得让人感觉不到丝毫震动。
这是寻龙专项行动组的先头部队。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和那个代号渊龙的神秘高人进行第一次接触。
“李老不用紧张。”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工程师，正是缪立栋院士的得意门生，国家重点材料实验室副主任赵谦。
他看出了李振国的局促温声出言安抚道，“我们这次来，只是以市政管道改造项目承办方的名义，进行一次普通的商业洽谈的。”
李振国苦笑了一下普通？
他怀里那份打印的那份标题叫《关于徐州市老城区管网升级改造工程的可行性报告》的文件，封面下面是厚达三十页，由国内顶级专家连夜拟定的接触预案。
里面详细的罗列了数十种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上百条应对的话术。·3*4_k,a*n′s¨h+u!.￠c\o~m_
每一个问题每一个表情，都被赋予了特殊的解读。
这哪里是商业洽谈，这分明就是一场容错率无限接0的绝密外交好吧。
“我明白了。”李振国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他看向窗外周围越来越破败的景象，让他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高人果然是高人啊。
大隐隐于市把能够颠覆世界格局的神器，藏在这种最不起眼的尘埃之中，这是一种何等的境界和胸襟。
红旗车最终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面前停了下来。
门柱上德宏小商品厂那几个掉漆的红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的脱落一样。
院墙上爬满了野藤墙角的裂缝里还有几株野草，正在顽强的生长着。
赵谦和另一个专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的看到了震撼和了然。
没错一切都对上了，这伪装完美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那份逆天的数据报告，谁能想到龙国的科技命脉，就在这样一个连破败都不够来形容的地方？
他们下了车皮鞋踩在了满是砂砾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
与此同时苏辰正躺在厂门口的一张破旧躺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闲的晒着太阳，手里还拿着一本花花公子的杂志。
仓库里那五桶德宏一号卖出去后，他这两天又生产了二十几桶，零零散散的卖给了周围的乡亲邻里赚了四百多块，高利贷的利息暂时是够了，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k¨a*n′s~h¨u+q+u′n?.￠c,o?m/
“等把债还清这破厂子说啥也要卖了，然后去市中心买个小户型，剩下的钱存银行吃利息，每天打打游戏收收租，这日子想想就让人期待。”
他一边欣赏着杂志一边美滋滋的规划着自己的躺平大计。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引擎声由远及近，苏辰懒洋洋的眯着眼望去。
一辆黑色气派非凡的轿车停在了自己那快要散架的厂门口。
他一个激灵猛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嘴里的狗尾巴草都掉在了地上，这什么情况？
这车牌看不懂但感觉牛逼坏了。
是工商的税务的还是…债主找来的更厉害的狠角色？
咸鱼苏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老爷子？”苏辰有点愣住了。
紧接着两个气质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中年男人，簇拥着李振国走了过来。
苏辰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李老爷子用了我的涂料，效果太好了，所以这是带着大客户来了？
瞬间他脸上堆满了最热情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熟络的掏烟。
“哎呀李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还带了朋友来，快请进快请进，厂里小地方破几位老板别嫌弃啊。”
他的热情落在了赵谦等人的眼中，成了另一种解读那就是从容。
面对他们这样身份，他们自认为被看穿，还能如此的不卑不亢谈笑风生，果然是胸有乾坤的高人风范。
“苏先生。”李振国按照预案，用上了最尊敬的称谓。
这一声苏先生，把苏辰叫得一哆嗦。
“老爷子您可别这么叫，折煞我了叫我小苏就行。”他一边散烟，一边把几人往唯一一间还算干净的办公室里带去。
办公室里一张掉漆的办公桌，几把吱呀作响的椅子，墙上还挂着一张九十年代的美女挂历。
赵谦的目光此刻如同高精度的雷达，扫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基础化学，旁边还有几张画着复杂分子结构的草稿纸。
他的心猛的一跳，这是高人在不经意间，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冰山一角，他连忙压住了内心的激动，拉开椅子坐下沉声开口，直入正题：“苏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代表徐州市政想和您谈一笔关于防水涂料的采购生意。”
“采购？”苏辰眼睛都亮了。
“没问题啊要多少有多少，质量您放心李老爷子就是活广告，价格好商量量大从优。”
看着苏辰那市侩的模样，赵谦非但没有鄙夷反而越发的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伪装是考验，高人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们是否只看重利益，而忽略了技术本身的价值。
“价格不是问题。”赵演员谦摆了摆手，看着像是无意把目光投向了办公室角落里堆着的一堆锈迹斑斑的废弃水管。
“我们注意到贵厂似乎也生产水管？”
提到这个苏辰的脸就瞬间垮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
“咳咳那个是以前生产的失败品，工艺不过关容易生锈，早就停产了。”
这抹尴尬在赵谦眼中，变成了另一种信号，高人这是对自己过去不完美的作品，感到不满。
李振国见状立刻就按照预案顺势接过了话题：“苏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我们这次老城区改造，外墙防水是一个难题，内部的自来水管道的老化和生锈以及二次污染，是另一个更大的难题，不知道您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
他问得小心翼翼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求道者。
苏辰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新的研究成果？
他哪里有什么研究成果，但是漏水这个词，再次精准的戳中了他的痛点。
他这个厂子最初就是因为卖的劣质水管漏水赔钱才欠了一屁股债。
几乎是瞬间他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因为管道锈蚀问题，面临潜在的商业信誉危机，生存质量受到挑战。】
【碳基材料科技树解锁新的分支，超高强度不锈钢（水管类）配方及相关工艺已经发放。】
伴随着一道庞杂而清晰的知识流，再次涌入了苏辰的大脑。
他还以为这又是系统给的一个民用简配版，大概就是个永远不会生锈的水管技术。
机会来了啊这可是送上门的大生意，要是能把涂料和水管的单子一起拿下，别说还债了直接就能奔小康了啊。
苏辰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他抬起头脸上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而又充满了自信的微笑。
他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
“不瞒几位说对于不生锈的水管，我最近确实有了一点小小的想法。”
赵谦和李振国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同时停止了跳动。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那难以置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