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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残阳暮色将偌大官道浸染得赤红,李卫央策马前行时衣袍猎猎作响,身后马蹄声整齐如鼓点。
李乾催马赶至他身侧,兜鍪下的面容透着焦急:“大兄,你昨天在姜无涯的府邸里究竟议了何事?我瞧你出来时攥拳的指节都发白了。”
“姜无涯要出兵大魏!”李卫央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当初他们率军攻陷北原州时,从赵家老宅得来的物件,触手生凉。
“表面是驰援朝廷大军,实则要把北境派系的獠牙扎进大魏腹地!”
吁——
他忽然勒马,战马前蹄扬起,惊起道旁枯草丛中的寒鸦。
“你可记得我们清点关陇军械库时,那堆积如山的锈刀?姜无涯竟想将这些残次品卖给大魏各方,借机牟取数十倍暴利!”
…………
“嘶——”
李乾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缩:“可那些兵器根本撑不过三场恶战!”
他并不是质疑姜无涯的做法有问题,而是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想到呢?
麻辣隔壁的,当初从关陇世家搜刮出的那些装备,可是足够武装十多二十万大军啊。这得卖多少银子?
虽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堆破烂,可这并不影响大魏那边的需求,毕竟那边正打得火热,这东西可是紧俏品啊。¢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所以才是暴利!”李卫央冷笑,指尖划过马鞍上镶嵌的铜钉。
“大魏势力厮杀越狠,兵器损耗越快,我们的工坊便能开足马力日夜锻造。”
你以为姜无涯为何突然扩建清远县的冶铁坊?他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
李卫央突然压低声音:“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他想在大魏扶持五六个代理人,每个背后都要插我们北境的旗帜。”
风卷着沙砾掠过,李乾的鱼鳞甲发出细碎声响。
他望着远处荒原上的枯树,突然意识到这场谋划的可怕。
姜无涯手握北境、永宁两个州府,又遥控着河套草原以及大食国这两个养马场,如今又要在大魏扶持代理人。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要知道这个家伙年纪才多大?坐上大都督这个位置才多久时间?
难道朝廷方面这么快就不能满足其胃口了吗?
姜无涯……姜无涯。
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胃口就像无底洞一样,永远都不会满足。~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那下一步是不是对他们……亦或者是朝廷亮出獠牙?
“大兄——”
“大魏世家盘根错节,当年我们那位陛下安插的暗桩都被连根拔起,姜无涯凭什么觉得能成功?”
“凭利益!”李卫央猛然扯开衣襟,脸上露出了些许阴沉。
“这个家伙打算用三成赋税、世袭军职、盐铁专卖权做诱饵。那些蛰伏的寒门子弟、失势旁支,试问哪个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啪——
只见他抓起缰绳狠狠一甩:“更绝的是,他还要把贩卖军械所得的部分利润,分给北境派系的诸位将领!”
“就连我们……也可以收到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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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李乾心头剧震:“如此一来,整个北境派系都会被绑上战车,没有人能够把持的住这种诱惑!”
这其中的利润太丰厚了,丰厚到让所有人眼红。
“正是!”李卫央眯起眼,望着西方如血的残阳。
“姜无涯这人精得很,知道光画大饼没用,但这其中门道深着呢——”
“若扶持的代理人成功上位,北境便能插手大魏政务,若失败了……也不过损失些钱粮,还能把黑锅甩给那些替死鬼!”
“可无论成败,真正赚得盆满钵满的,永远是他姜无涯。”
哗啦啦——
官道两侧的衰草沙沙作响,似有暗流在无声涌动。
李乾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投到了李卫央的身上:“大兄……那我们李家该如何?跟着掺和能捞到多少好处?”
“这便是我在姜无涯府邸内所斟酌的事情!”李卫央看向身后的越州城,冷厉的目光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有不少处破绽。”
“姜无涯想同时扶持五六个代理人,分散兵力不说,还容易被大魏世家各个击破,毕竟这些老狐狸可不会容忍外人虎口夺食!”
“其次那些寒门子弟得了权,未必会甘心当傀儡,最要紧的是最后一点——”他突然勒住马,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这个家伙想在魏国大规模贩卖军械,却没有打算带上朝廷玩!”
“你猜猜赵睿会不会容忍这件事情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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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倒抽一口冷气:“陛下绝不会坐视北境派系独吞暴利!”
“所以我们的机会来了!”
李卫央眼中闪过精光,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大魏与北境的关隘。
“我打算联合金世安,以北境派系主将的身份随军出征,表面是监督姜无涯麾下的将领,实则——”他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上某个红点。
“越过他与大魏各方势力的联系,让所有军械交易都过我们李家的手。”
…………
暮色渐浓,荒原上的风声中仿佛夹杂着金铁相击的铿锵。
李乾望着李卫央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大兄为何从大都督府出来时看似忧心忡忡,实则胸有成竹。
“可姜无涯能容大兄你这般操作?”
“他不得不容!”李卫央将地图收入怀中,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
“只要我们掌控军械运输线,姜无涯就不得不分给我们部分利润,若战事胶着,我们还能以‘补给困难’为由,坐地起价。”
“他只要想要把势力延伸到大魏,那就必然会默许这种规则!”
轰隆隆——
马蹄声再次响起,却是向着北原州方向疾驰。
李卫央握紧缰绳,望着天际最后一抹霞光,心中己有成算。
这场乱世棋局,姜无涯、金世安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北境派系的利益蛋糕,该由谁来切,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