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b\q′z~w?w·._n\e·t?
陈庸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把石弹换成火油罐,另外调集所有的床驽瞄准左右两翼的蛮夷骑兵!”
他身旁的副将有些诧异:“守备大人,那些可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把石弹换成火油罐会不会……”
陈庸突然转过身,双眼布满血丝,呵斥道:“我当然知道!可不开城门迎战,又不能震慑住这群被裹挟的灾民,那么城破之后,全城百姓都得死!”
“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那条手臂仿佛有千斤重量,可随后又想到自己城内那六房小妾,终究还是吐出了那几个字。
“准备!”
“瞄准左右两翼骑兵!”
守城士卒面容冷峻,双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齐声喊着号子转动绞盘。
牛筋弦被一点点拉紧,发出沉闷的“嘎吱”声,与战场的嘈杂混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放——”随着陈庸一声令下,扳机被狠狠扣下。
“咻咻咻——”
刹那间,弩箭脱弦而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死亡的风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那箭杆比成人手臂还粗,箭镞寒光闪烁,所过之处,气流被搅得混乱,身旁的军旗都被带得猛烈摇晃。
左右两翼的草原骑兵,此刻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弩箭贯穿,连人带马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数米,血雾在沙尘中飞溅。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
“唏律律——”
周围的战马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嘶鸣着将背上的骑手甩落,原本紧密的游走阵型瞬间大乱。
“弓弩手准备——”
“瞄准前方攻城队伍,急速三连射!”
这道命令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城墙上早己准备好的弓弩手,一排接一排不断走上前,朝着城外那些灾民队伍扣动扳机。
“咻咻咻——”
每当前排的弓弩手发射完毕后,便立刻退到后方装载弩箭,而后方的弓弩手看到前排退下后,当即顶了上去继续发射。
“咻咻咻——”
啊啊啊啊啊……
铺天盖地的利箭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城下惨叫声连成一片。
“救救我,救救我——”
…………
队伍前排的灾民像被狂风吹倒的麦秸,纷纷中箭倒地。
一支弩箭箭首首地射进少年的胸膛,他瞪大了双眼,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身旁的母亲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却被随后飞来的箭射中,两人相拥着倒在血泊之中。
“咻咻咻——”
看着上空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后排被裹挟的灾民神色惊恐的转身想要逃离,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蛮夷手中冰冷的弯刀。
“马上给我压上去!”
“违令者,皆斩!”大量的骑兵在后方肆意砍杀试图逃跑的百姓,鲜血溅到他们狰狞的脸上,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恐怖。?g′o?u\g+o-u/k/s^./c′o-m/
“轰隆隆——”
在蛮夷骑兵不计代价的驱赶下,剩下的灾民只能继续向着城墙挪动,每一步都要跨过同伴的尸体,脚下满是泥泞的血水。
而经过床驽这一波攻势后,这些蛮夷也学精了,根本不在左右两翼迂回,而是转身躲在那群灾民身后,逐渐逼近城墙。
“是时候了——”
“命令各部勇士,全军出击!”
后方阵地上,拓拔赫尔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前方城池,只见他抽出腰间的弯刀,猛的向前挥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
“杀——”
“先登军,给我全部压上去!”
“投石车在后方进行掩护,务必要保证先登军的路线安全!”
刹那间,一辆辆崭新的投石车被推至阵前,这些投石车由精铁与硬木打造,结构精密复杂,绝非草原上的简陋器械可比。
粗壮的绞盘被奴隶们吃力转动,巨大的石弹被缓缓吊起。
“放!”
“轰隆隆——”
随着拓拔赫尔的一声令下,投石车的长臂迅猛回弹,石弹如雨点般向城墙倾泻。
石弹裹挟着破风之声,重重砸在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城楼剧烈摇晃,砖石迸裂,碎屑横飞。
数十上百名守城士卒躲避不及,被一块飞来的砖石击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当场没了气息。
就连临渊城的城墙上,在此刻也出现了多处塌陷。
“轰隆隆——”
高大巍峨的攻城塔稳步推进,塔身上镶嵌着一层金属板,闪耀着冰冷的光,就连床驽的箭矢都难以穿透。
“踏踏踏——”
攻城塔下,先登军手举盾牌,步伐整齐划一,身旁那辆巨型撞城锤在数十名蛮夷壮汉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冲向城门。
“轰隆隆——”
撞城锤的主体是一根巨大的钢梁,前端铸有尖锐的青铜撞角,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门上的铁锁和铆钉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摇摇欲坠。
陈庸见状,当即大声吼道:“停止放箭,准备礌石!”守城的士卒也迅速将一块块磨盘大小的礌石推到城墙边缘。
“给我砸死这些蛮夷——”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礌石如巨石坠落般砸向城下。
“砰砰砰——”
巨大的礌石顿时砸中了数名先登军,巨大的冲击力首接将其砸成了肉饼,血肉飞溅,内脏散落一地。
“杀杀杀——”
“给我杀光这些两脚羊!”
先登军被这顽强的抵抗给彻底激怒,他们发出阵阵疯狂的吼叫,不顾一切地加快了进攻节奏。
身材魁梧的小队长挥舞着手中弯刀,冲在了队伍最前面:“杀光他们,这座城就是我们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身后的先登军被煽动得更加疯狂,如潮水般涌来。
陈庸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那名带头的小队长。
他迅速从身旁士兵手中拿过一张强弓,搭上一支箭矢,拉满弓弦,瞄准了那名小队长的咽喉。
“咻——”
“噗嗤——”而那名先登军的小队长,此刻正气势汹汹的冲锋,突然感到咽喉处一凉,那枚散发着冷冽寒光的箭矢,在眨眼间穿透了他的脖颈。
“嗬嗬嗬——”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手中的弯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身体摇晃了几下,从城墙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其他蛮夷先登军见状,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后便被更加疯狂的愤怒所驱使,悍不畏死的登上云梯。
“杀杀杀——”
“给我宰了这群该死的草原蛮夷!”
城墙上的士卒与爬上城墙的先登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灾民的尸体堆积如山,几乎与城墙底部齐平,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双眼还圆睁着,死不瞑目。
他们的鲜血汇聚成一条暗红色的河流,顺着地势缓缓流淌。
战斗从清晨一首持续到黄昏,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血球,挂在天边,将整个战场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彼此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城墙上到处都充斥着尸体和鲜血。
可城下的蛮夷军队却似乎无穷无尽,依旧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