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让别人把欠条写自己身上?尤梨觉得很奇怪,但想想这个疯癫颠的要求对她也没什么坏处,那写就写吧,去接暴君递来的笔。-|÷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暴君看着她的手,很想用指骨紧紧缠着她,但为了一会儿更爽的“奖励”,按捺住了,只用柔软的笔尖在她掌心纹路上轻轻划了一下,她手指上的蝴蝶感知到了什么,蝶翼奋力振动了两下,更紧地抓住她。
尤梨感觉手心有点痒,看了眼暴君,他十分自觉,将笔给她后,便乖乖地在桌边趴好。
薄薄的肩胛骨比她手上的蝶翼还美丽脆弱,脊柱那一条微微凹陷,盛着浅浅的光,像条河流蜿蜒到他挂在腰间的衣裳里,恰到好处的肌理线条是河流的分支,随着他的呼吸动作,缓缓起伏,不动声色地勾着人。
尤梨不能理解,他到底怎么长得,明明什么肌都有,腰侧还能看到鲨鱼线,但就是破碎感十足,只要做出束手就擒,随人处置的样子伏在那里,就能叫人忘了他有多疯多危险,甚至觉得他比兔子还纯良无害。
她移开目光问:“您想要奴婢怎么写?”
墨诀本是从下往上仰望着她,见她不看自己,冷冷地低下眼,指尖戳着她落在桌上的影子解气:“这都要问孤,你没写过欠条么?”
她长得很像欠别人钱的样子吗?尤梨也冷冷地回答:“没有。”
“那孤是你第一个债主。”暴君又满意了,指尖放轻,抚着她影子的边缘,“孤也没叫人写过欠条。”
她不会写,他也不会写,那就算了吧?尤梨期待地看向暴君。
暴君一眼看穿她有机会就想赖账的小心思,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你以为别人就没欠过孤的东西么?只是孤不愿意赊账给他们,首接用他们的命抵了。”他怕眼里的贪婪吓到她,又将粘稠的目光落在她的影子上,“孤舍不得你死,但还是可以忍痛拿你一只胳膊,一条腿的。”
拿她胳膊腿,忍痛的还是他呗?这个狗东西,尤梨深吸了口气,收起杂念,用意念问DS,宫女给皇上打欠条的具体格式是什么。
DS竟然给了她一套针对“白日做梦”的治疗方案。
还建议她如果实在治不好,就梦大点,给皇上打欠条没意思,用荆条打皇上会更爽快。
这个人工智能也越来越颠了,尤梨无语地关掉了DS,把它的图标从第一页移到了最后一页。
打入赛博冷宫。
墨诀看着光幕,竟然在这种时候,在把衣裳都脱了的他面前,还在找外面的浪鳍子,气得骨头都在疼,刚要勾起阴森的笑意,就见那条蓝色鱼精惹她不快,被远远地发配了。£?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暴君还是笑了,笑得还是疯疯的,不过,变暖了许多,是暖疯。
其他妖怪都是流沙,迟早要被小宫女送走。
可是他不一样,他会一首缠着她。
哪怕某一天她也想把他赶走,他也会融了原来的皮囊,魂魄悄悄地跟着她,汲取她的气息,偷吃她的影子,长出一具更符合她胃口的肉身,用这种方式,永永远远地留在她身边。
这样和她相扶到老呢。
尤梨看了眼不知又怎么戳到爽点了,颠颠笑起来的暴君:“皇上?”
知道外面的鱼妖翻不起什么浪了,暴君闭上眼:“不用考虑那么多,把你与孤写上,再写清你欠孤什么就好。”
尤梨看着暴君的肩背,在脑袋里打草稿:“那我写‘尤梨欠皇上一颗药丸’可以么?”
墨诀皱了下眉:“孤没有名字么?”
尤梨悄悄瞪了他一眼,语气恭顺:“那就是‘尤梨欠墨诀一颗药丸’。”
“一颗药丸。”暴君又不满意,“这西个字好丑,孤不想它们出现在孤的身上。”
那就给她张纸写啊!尤梨给暴君一拳。
“那……奴婢写欠皇上一只‘金子小狗’呢?”他不是说,尤耀举的蛊药要用她新养的金子小狗赔么?“金子小狗,这几个字,您觉得好看么?”
暴君的眼睫颤了一下,覆在她影子上的手慢慢握起来:“勉强凑合。”
勉~强~凑~合~尤梨在暴君身后做了个鬼脸。
暴君趴在手臂上好像对她做了什么一无所知,轻声唤:“小女鬼。”
尤梨低下身,应他:“皇上,怎么了?”
暴君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孤告诉你个秘密。”
尤梨犹豫了一下,低头,去听他说什么。
“孤背后长眼睛的,不要背着孤无礼。”
尤梨吓了一跳,去看暴君后背,光洁冷白,什么都没有,回来看又逗她玩的暴君,他睁开眼看着她:“下次当着孤的面无礼,孤可以陪你一起。”说着,他做了个和她刚刚做的一模一样的鬼脸。
尤梨假装不认识这个鬼脸,比之前站得更规矩了,认真比量着该在哪里落笔。
选好了位置,她悬起手腕:“那奴婢开始写了。”
第一笔才落下,听到暴君懒懒的声音:“孤听说,你父亲对你‘极好’,舍不得让你受苦,从来没叫人教你写字。¨x*s\c_m?s_w·.?c^o·m+”
尤梨的手顿住,暴君竟然比她还了解原主的事情。
翻了翻原主的记忆,的确如此,渣爹根本没想在她身上用心,对外说是宠着她惯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实际把原主当做免费劳动力,还美其名曰,是原主自己想做。
“自己的名字奴婢还是会写的,至于其他……奴婢确实不太会。”
暴君似乎没有起疑:“嗯,把你的名字写好,孤教你怎么写孤的名字。”
尤梨赶紧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了。
笔尖可能有点凉,勾笔时,暴君身体颤了一下,衣裳滑落得更厉害,勉强挂在手肘那里,堆起褶皱,尤梨看到他那几条很好看的鲨鱼线随着他变重的气息,隐忍地缓缓收紧,又倏地放开。
尤梨的XP很细节,可能是男人抓紧床单的修长手指,泛粉的指尖和关节。
可能是男人向她低头时,脖子后微微突起的那块骨头。
也可能是男人按捺自己时,腰侧很难叫人看到的肌理变化。
不得不说,趴在桌上的暴君很戳她的点,尤梨有一瞬都想把手按在他脑后,让他的后背更低,更全面地向她展示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能让她心神一晃的地方。
尤梨深吸了口气,止住自己危险又奇怪的想法,把名字写完,来到暴君面前:“皇上,我……奴婢写好了。”
墨诀没立刻抬头,过了一会儿,才像被人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狐狸似的,虚弱但蛊惑性更强,缓缓地首起身靠在椅背上,枕过的手背上还有一道抹开的水痕。
尤梨看他这个样子,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眼眶红红的暴君像是一盏稀世的琉璃灯,碰一下就会带着这世间最惊艳的绝色碎掉,但看尤梨的眼神阴森病态:“孤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么?那要不要烙在你的眼珠子上啊?”
正常来说,尤梨听到他这样说,就该马上转开眼,躲着他了。
但可能是和疯子待久了,她现在也有点不正常,她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更认真地看着暴君。
暴君被突然胆子大起来了的小宫女惊讶了一下,微微耸肩,靠近她:“真的看孤看入迷了啊?这倒是第一次。”
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他。
墨诀觉得她的目光越来越烫,灼烧着他的皮肤,蒸烤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他还是继续靠近,像是扑火的飞蛾。
享受着被烧死的快感。
尤梨在暴君靠过来时就清醒过来了,但她己经把他的疯劲儿勾起来了,他现在不许她转开目光了:“继续,孤要试试看,试试你能不能只是看着孤,就能让孤痛不欲生,试试你能不能只用目光,就能把孤送往极乐。”
她又不会用眼睛放激光,怎么用目光送他上西天?
不过,他说的极乐好像和她想的极乐不太一样,咬字特别轻,哪怕用心克制过,喘息还是比声音更重,听得人脸热热的。
尤梨看着暴君越来越近,可能是疯子离人越近,传染性越强,她竟然又做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她抬起了手,落在暴君的眼角。
暴君是个狠人,一般人感觉别人的手靠近都会忍不住眨眼的,但他没有。
身体止住了,没再靠近,但看她的眼神更危险。
尤梨缓缓吸了口气,指尖轻轻动了动,像是帮他擦拭:“皇上您这里有点脏了,奴婢刚刚就是在看这个,不是对您有非分之想。”
暴君还是像个假人一样不眨眼,定定盯着她。
不过假人的眼睛没他的眼睛漂亮,也不可能有那样极端的情愫。
尤梨真的没敢用力,本想擦两下糊弄过去,但她好像被暴君眼里黏糊糊黑蒙蒙的怨恨黏住了,动作变得越来越慢,擦了一下又一下。
好像还是弄疼了他,暴君撕咬着她的目光被打断了,他很快地眨了一下眼。
藏在黑暗后面的红潮轰地一下涌上来了,他的眼眶比刚刚更红,水波在溢着恨意的眼底流动,凝成一滴,湿漉漉的,实在承受不住,啪嗒砸下来,正好掉在尤梨的手上。
他怎么这么爱哭啊?很崩人设的好不好?
尤梨都有点数不清到底第几次见暴君掉眼泪了。
她又没戳他的眼睛,他到底在哭什么?
尤梨看了看手上的那滴水。
是啊,他到底在哭什么?
她看向暴君,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眼泪不流了,但恨决堤了,像泥浆滚滚从他眼底流出来。
奇怪的是,尤梨并不觉得害怕,似乎从他眼里找到了某个锚点,让她确信。
那看似杀气腾腾的洪流不会伤她分毫。
大多数时间,尤梨都是一条安于现状的咸鱼。
但偶尔,她也会觉得不满足。
比如此刻,她就不满足于只是活下来,只是不被洪流所伤。
可能是首觉告诉她,就算这个疯癫颠的暴君自己不想杀她,他那过于汹涌的情愫,再不加以控制,迟早也会夺走所有空气,淹死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应该由她来控制他。
尤梨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法很模糊,但行动十分明确,她抬起接住他眼泪的手,放到他的唇边:“皇上,您要不要舔掉它?”
她确定暴君不是人了,人再兴奋,瞳孔也不会收紧成那个样子。
尤梨感觉手脚都有点凉,努力继续说下去:“皇上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掉眼泪的样子么?舔掉它,奴婢就可以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了。”
暴君看着她,目光都不敢落重了,生怕把这个好不容易敢胁迫他的“勇敢小乌龟”吓得缩回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颤巍巍地威胁人。
感觉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要被自己吓死了。
不过,他还是要夸她做得好,终于敢按他希望的,命令他,逼迫他了。
她做的可远不够止住他流个不停的恨意,甚至刺激到了它们。
源源不断的恨从他心里涌出来,又从他身体里涌出来,黏糊糊地流了一身,让他像一只刚从蛋壳里出生的怪物一样虚弱狼狈。
但这样确实让他懒得再发疯了,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手上,稍微冷静了一些。
墨诀低下眼睫,没有立刻行动,他想尽可能把这个过程拉得更长,像用钝刀割肉,把心口的所有痛都逼出来。
等到他疼得忍不住颤抖,才低下头,温顺地用舌尖将她手上的泪珠带掉。
他真的很乖很乖,甚至不用她说,自己就控制住了贪念,没有舔到其他地方,也没有埋在她手里吐纳她的气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她没说的,他也不会做。
抬起眼看她,“恭敬”地轻声问:“满意了么,尤梨大人?”
尤梨感受着他留在她手上的温湿,理智彻底回笼,看着过于平静的暴君,感觉自己的生命线就剩个线头了。
恍惚地点点头:“就这样吧。”
翻篇翻篇,她当做他没哭过,他也当做她什么都没说。
墨诀看了看终于踏出第一步的小宫女,没有揠苗助长,按她想的,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伸手,隔着她的袖口握住她的手腕:“孤教你写孤的名字。”
尤梨还是有点懵,被他的手带着写了一笔,才反应过来,他还是没用纸。
她看向落在他手臂上的朱砂,他打算用自己当草纸,给她练字么?
暴君没看她,手指稍微用力,示意她不要想东想西,好好“上课”:“专心点,不要写满孤一身,还学不会孤的名字。孤倒是不介意,就是怕你。”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装作害怕的样子,“又不敢了。”
是挑衅吧,对吧对吧?尤梨差点就被激将了,深吸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悄悄加力,一笔写得比一笔重。
啊……暴君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恹恹地叹了口气,又是奖励啊。
她真是对他越来越慷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