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墓碑上,眼神却像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仿佛看见了爹娘宽慰的笑容。^x-i,n?d\x~s+.¨c_o\m′
他们早早地走了,白潋连他们的样子如今都记不大清。
但没关系。
她的声音轻了些,“现在这些,是因为我认识了伏棂。”
她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
“就是她,”像是怕爹娘忘记了,又像是要让他们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她帮了我很多。牛给我用,城里捎来的好东西也给我。她人很好很好。”
白潋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贴切的词,“是…能点醒我、给我指路的好夫子。”
那声“夫子”,带着点孩子气的亲昵。
“爹,娘。”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紧张和希冀,“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我…”那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好几圈,终是冲破唇齿,“我喜欢她!你们放心,我自己清楚,这不是感激。”
“我不管你们怎么看这事儿,”她对着墓碑,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倔强地解释,“反正就是这样。!g+u+g+e\y/u_e!d?u·.?c.o?m·”
停顿了一下,她小声咕哝,“你们要是在多好。肯定能懂,就算不懂,也没法子,我不管了。你们要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昏了头,那就骂好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骂也没用,打也不行。”
那语气竟透出几分理直气壮的赖皮。
白潋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了一下。
“不管以后怎样,我富也好,穷也罢,心里都念她的恩情,敬她,护着她,对她好。”
她俯下身,“爹,娘,安息吧。我走啦。”
最后几张纸钱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唯有几缕青烟,不舍地缭绕着。
清明忙完,没过多久,就到了酒楼开业的时候。
自酿的酒已经备好,按照推算,能撑两个月的,这样等两个月之后,他们新酿的酒,很快也就会娘好。!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六月的骄阳晒得地面滚烫。
桑麻镇最热闹的那条街上,一幢崭新的三开间门脸儿张灯结彩。
崭新的朱漆大门敞开,门楣上挂着一方覆了红布的大匾额,两边缀着大红绸扎的花球。
台阶扫得一尘不染,后院里几口大灶烧得正旺,青烟袅袅,热气蒸腾。
伙计们穿着裤褂,扎着白净的汗巾,跑进跑出。
伏棂今日穿了身墨青色的绸面襕衫,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里外。
请来的舞狮队锣鼓喧天,狮子上下翻腾,引来无数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把半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响。
“吉时到!贺伏小姐新铺开张!百福楼——揭匾喽!”伙计们嗓音洪亮。
红绸被猛地扯下,“百福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一天。
长条凳、八仙桌流水似的摆开,各色冷热菜肴、精致点心、浓香肉菜流水价儿地端上。
四邻八舍、镇上有头脸的纷纷道贺,一时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热闹得屋顶都要掀开。
这来吃饭的,可不止那些拿着烫金请帖、穿绸戴缎的老爷太太、乡绅们。
真正的热闹,在最被香气哄进来的人里头。
闻着信儿、从街上集市上跑来看新铺开张的贩夫走卒、普通镇民,原本只是挤在门口看个热闹。
可那香味,那里面热火朝天坐满了人的场面,还有伙计们响亮的吆喝和笑脸,就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们往里走
那些伙计嘴里不停地报着菜名。
“哎——清蒸大白鲢出锅,当心烫手!”
“酱烧肘子,肉烂骨酥,一桌一份——!”
“新出笼的白胖大馒头,管够管够!”
“嘿,李大哥,开张听说前两天水酒白送?”一个挑担子的汉子跟旁边熟人搭话。
“牌子上写了,水酒茶水真不收钱!”熟人指着门口竖着的红纸招贴,满脸兴奋。
“那还等啥,饿着肚子看啥热闹?进去坐坐呗,尝尝这新酒楼的味道。白送水酒啊!”
几个人一拍大腿,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呼啦啦就往里闯。
与伏棂想的一样,自酿的酒很快火了起来。
白潋看着那气派的门楼和在人群中周旋得游刃有余的伏棂,心里替她欢喜。
这偌大的酒楼,伏棂一个人自然看顾不过来,好在如今有了小瑶分担。
待开张的热潮稍歇,她便把小瑶叫到了跟前。
“这摊子,就交给你了。”伏棂开口,“从管事支应到账目进出,从采买验收再到伙计调度,都得你学着张罗起来。”
小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噎了回去。
“怕了?”伏棂眉梢微挑,眼波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声音依旧不高不低,“乌镇那里,你理得不差。这几天我在,带你各处走走,瞧瞧门道。前面三天,你看我做,最后两天天,我看你做。”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