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自古有云,白天还营生的窑子不是好窑子。?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春风大院自从被白总管事接手之后,便不再做大白天的生意。月上柳梢头,大院才会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开门迎恩客。逛窑子这种事,讲的是情调,图的是刺激,若是大白天来,那岂非少了偷偷摸摸的乐趣。白总管事不在乎白天的那点小钱。他有足够的底气。他着力使春风大院成为行业的典范。
当然,为了提高客户满意度,春风大院在大白天之时还有开一扇侧门的,也有花魁班的班子成员坐镇中堂,人数不多,就一两个。此举纯粹是为客户着想,毕竟有些男人在晚上是会被婆娘禁足的。
大白天正是大院姑娘们的休息时间,所以整片员工宿舍区都是空荡荡,静悄悄的。
宝马爷来的显然不是时候,以至于只能围观到姑娘们玉体横陈于床上的模样。那模样自然都不够专业,因为姑娘们都下班了。但也正因为摆脱了技巧和理论的束缚,她们却难得地呈现出另一番动人的模样。她们的睡姿现在都很粗犷,热血,火辣,狂野,百无禁忌,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躺。
这难得的场面,就连白总管事这位窑子坐馆,都不禁为之局部一硬。面对员工宿舍内的洪荒春光,他狠狠地,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艰难将心中的邪火压制了下来,并同时决定,以后有空得多来这里逛逛,为亲爱的员工们盖盖被单,扯扯衣裳,免得她们着凉,个别睡不着的,也不妨单独谈心。
像白总管事这种窑子高层,本来早就对底下的姑娘没了雅兴。龙肉再美味,吃多了也会厌。但今天得益于宝马爷的兴致,他却是无意地在繁琐无味的工作中挖掘出一缕趣味。这不禁让他再一次将宝马爷视之为自己的福星,于是招待得更殷勤。¨c?n_x.i!u?b¨a¢o+.\n¨e!t.他甚至准备打开员工宿舍的大门,请宝马爷长驱直入。
宝马爷对他的殷勤只报以了一个白眼,多一个都不愿。它老人家强烈鄙视他没有情调。知道什么是雅贼吗,打开大门长驱直入,那根本就一强盗,偷窥就是得偷偷摸摸着来。江湖自古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个中雅意,俗人还真是理解不了。所以,宝马爷很快就原谅了他。
人在江湖,又何必去跟一个俗人计较?
宝马爷于是无视白总管事的殷勤和哈巴,继续慢悠悠地在各栋宿舍楼的窗户外溜达,逢窗就窥。不过,在一次不慎将头探入一个宿管大妈的小窗之后,它老人家便开始只挑半落地的大窗窥探。
当然,在荣幸目睹到宿管大妈的玉体之后,它当时也有转头对白总管事暧昧一笑,眼中写满“兄弟你懂”的字样,于是某人便兴冲冲跟上去看,然后,他脚下的鸡皮疙瘩就堆了一大堆,壮观的很。
身为种马界的帝王,宝马爷到底是身经百战,见识非凡。所以它很快便厌倦了。美学也是受物种限制的,它还是觉得自己的妃子比较有看头。它开始朝宿舍区的后头逛去,并很快在一个温馨告示拍下停住了蹄子。那告示牌很高很大很嚣张,上面血淋淋地写着几个粗壮字:大院禁地,非请勿入。
白总管事挑着花胆子,一溜小跑来到宝马爷的跟前,然后对着告示牌很生感叹,原来马也识字啊。宝马爷对他龇牙咧嘴,钻石一笑,然后低头掀开他的篮子,挑了几条粗壮的菊花炸鱼吃,并顺便喝干了一坛菊花酒。当然,必须的一连串饱嗝也是难免的,否则,岂不就是在瞧不起春风大院的厨子。
白总管事默默地也挑了一条菊花炸鱼吃。他觉得味道不错,于是就捡了一块菊花糕吃。~x`w′d+s*c-.?c?o¢m*他觉得味道还是不错,于是忍不住再来了一壶菊花酒。宝马爷对他的吃相瞅了一眼,然后仰天对日,翻开嘴皮,亮出两排雪白优雅的牙,之后再伸出舌头,从牙的这边慢慢刷到那边,再从牙的那边悠悠刷到这边。
白总管事终于也忍不住来了一连串低调优雅的饱嗝。宝马爷于是嘴皮一翻,白牙一含,蹄子嘀嗒就继续朝前走,悠哉的很,完全没有擅闯禁地的贼感。江湖自古有云,规矩就是拿来打破的。再说,它老人家也不识字。白总管事丝毫没有阻止它往前的意思。他熟练挑起花胆子,屁颠屁颠就跟了上去。
走不久就是一大片的竹林,里头的石径小路七弯八拐的,仿佛打了蝴蝶结的千年长蜈蚣。竹林中无疑就是暗藏玄机了。宝马爷果断在竹林浅处停下蹄子,扭头等白总管事过来。白总管事一溜小跑就过来的,脸上喜气洋洋。他深为宝马爷的灵性和见识而感叹,也为彼此兄弟关系的飞速进展而自豪。
宝马爷睁着大大的眼睛,热情地瞅着白总管事,视线不离,慢慢伸低脖子,目标直指脚边的一颗嫩竹笋。白总管事目瞪口呆,很快反应,默默点头,表示那竹笋无毒请随便磕。于是宝马爷箭一般就磕了上去。白总管事看着它老人家猴急地脱掉了竹笋的外壳内壳,直挑最幼最嫩的磕,心里感叹极了。
竹笋的味道不错,鲜美甘甜。宝马爷很快就扫荡了视野所及的竹笋,然后小跑了回来,低头从花篮中挑了几大块菊花糕,聊做饭后甜点,顺便又干了一壶菊花酒,再顺便又来了一连串的饱嗝。
白总管事围观得口水汪汪,但实在是没胃口。饱嗝贡献给天地,宝马爷再度启程,小浪蹄子嘀嘀嗒嗒响,惬意的很。白总管事没敢让它在竹林中瞎跑,免得不慎踩中机关,触发陷阱。他挑着花担在前面领路,一路带着宝马爷来到林中的某处大草坪边。草坪很大,仿佛青湖,湖边矗立着一栋楼。
那栋楼明显就是听山小楼了。同样规模的草坪和小楼,在竹林中还有几处。但那几处现在都没有这边那么热闹。就在听山小楼前的草坪上,哗啦啦地围着很多的汉子。人群之中,齐刷刷地摆着三排八列的长板凳。每张板凳之上,无一例外都白花花地趴着一坨臀。三排八列的臀群之上,还飞舞着鞭。
那条鞭子又粗又长,灵如黑蛇,窜如黄鳝。它正在白花花的臀群之上不住地窜动,然后迅猛抽下,每一次都能横七竖八同时抽中五大坨臀儿。鞭声巨响,如同爆竹。鞭力巨狠,每次都能将那些臀儿抽得齐齐一震,一震一尺高。臀儿整齐跳起,整齐落下,压得板凳整体闷响,踉跄抖动,倏溜停止。
鞭声一停,随即就有嚎声威武奏响,“女王陛下打得好。”之后,围观群众便随着轰然响应,“再来一鞭。”然后就是哄堂嚎笑。嚎笑声中,鞭声很快便又再度抽响光天化日之下,这群汉子无疑是在聚众玩女王的游戏。女王就在人群的最中心,她高傲凛冽,冷艳清新,就是身材差了很多点。
这位女王的身板简直就是被城门板给狠狠夹过一般,不是一般的太平。但所有的汉子都不会在乎这一点,他们已完全被女王体内那高贵的灵魂给彻底得征服了。当然,她手中的皮鞭也帮了不少忙。这世上就是会有一些女人,能凭借着灵魂的不凡让世人无视她的身材。这些女人无疑是真正的美人。
宝马爷并没有亲眼见证到这位女王的相貌,甚至也没听到她手中的皮鞭响。但是,它一望到那边的盛况,便狠狠地停下了小浪蹄子,在草坪这一边远远地驻足不敢前。白总管事以为它老人家又饿了,赶紧回身把花篮子放下它的朱唇边。可惜,宝马爷连鸟都不鸟那篮子一眼。它显然是没时间。
宝马爷高高地抬起了马头,拼命将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死命地朝远处人群的中间看去。甚至乎,它还艰难地踮起了蹄子。可惜,距离太远,围观太多,里头的人又明显不是在踩着高跷,所以,宝马爷很遗憾就没能亲眼见证到女王的冷艳范儿。它老人家唯一能瞻仰到的,或许就是那偶尔窜高的皮鞭。
白总管事默默站在旁边,在意识到服务对象并不是又饿了之后,他开始认真观察它的脸,企图揣摩出它的心意。他察言观色了整整二十几年,自然是很快便揣摩出宝马爷的想法。原来它老人家想过去那么凑下热闹,可是又不太敢,估计是害羞,或是纯洁地以为过去就会被抽鞭,于是只敢在此瞭望。
白总管事无疑是猜中了宝马爷的心意。于是,他挑起花担子,马上就对着宝马爷朝对面的后山一指。宝马爷鸟都不鸟他一样,刚才已说了,它老人家忙着瞻仰那位女王的范儿,哪有时间去注意身边的手指。白总管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改一指禅为温柔手,轻轻地抚摸在宝马爷那光秃秃的脖子上。
宝马爷刹时间一个激灵,收眼朝白总管事一瞅,触电般就躲开它六尺,然后眼神戒备,随时想逃。它老人家显然对男色不是一般的没兴趣。白总管事尴尬地收回玉手,摸摸了后脑,然后放开怀抱,带着满腔的情意,大力地朝对面的后山上一戳,二戳,三戳表示那边居高临下,战略围观地势极好。
宝马爷仿佛明白,但仍旧不放心。它用右眼死死地盯着这位胆敢擅自摸它的男人,然后左眼一斜,飞快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宝马爷这才发现,他指的原来是距离人群不远处的那座后山。那里果然就是极其适合于居高临下地围观。于是,它老人家很快就收起了戒备的右眼,一起朝那山看。
白总管事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被误会的滋味确实就是不好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匹马,更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公的马,更更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没有被阉的公马。好在误会已澄清,他赶紧挑起花胆子,迈步朝前走。可惜宝马爷还是鸟都不鸟他一眼。没办法,这货刚才不慎转脖子过度,颈椎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