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别序看着贯穿他胸口的那支以灵力凝成的白色袖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灵力,因为这就是他当时,在送出袖箭雪峰时,将所有灵力,凝聚出的一支箭。′z¨h′a~o-x^s·.?n\e/t`
他朝着薛遥知看去——
她握着雪峰,抬起的手臂稳如泰山,未曾有半分颤抖,不见半分犹豫。
燕别序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动用雪峰。那强大的灵箭破开了他的胸口,五脏六腑都犹如被一只巨大的手翻搅着,全身的灵力在经脉中乱窜,他难抑喉头的腥甜,吐出来一大口黑色的血。
那支箭上有毒。
燕别序看着薛遥知,一切□□上的疼痛,都比不过此时心脏密密麻麻的绞痛,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薛遥知竟恨他至此,让她在灵箭上淬毒。
“为什么……”他周身冰冷凌厉的气势陡然弱了下来,他呆呆的看着薛遥知,双眸赤红。
薛遥知没理他,她将脖颈上一直戴着的至曜玉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刹那间,她终于久违的感受到了冬天的温度。·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冰冷的,刺骨的。
寒川州的冬天是很冷,却好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冷,她其实并不需要至曜玉。
薛遥知走上前,将瘫在地上吐血的钟离寂扶起来,看都没看燕别序一眼,便与钟离寂一同往前走去。
当初薛遥知因为梦魇之妖的眼泪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眼泪融入她的血液,燕别序取不出来便只能选择封印。
可是薛遥知取了出来,她试了很多次,用了大量的药材,将梦妖的眼泪取出来,制成了世上最黑暗的噩梦。
这是比她偷偷制避子丸更严重的事情,如果被燕别序发现,她的所有计划都会毁于一旦,所以薛遥知宁可让药局那边被她要的那些紫草、莪术吸引目光,也不能让他们发现,她要那么多药材,是为了“噩梦”。
每一种药材,都有千万种的搭配方式,等那些医修发现她不止一个秘密,也早就是木已成舟。·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只要燕别序被“噩梦”侵蚀,薛遥知有自信,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会再来找她麻烦,当然……这得在他撑过胸口那致命一箭之后。
薛遥知从来没有杀人的想法,她一直认为这是她与她曾经生活的和平世界,唯一的界限,她不能破。
可是现在……
她不得不将雪峰对准他的胸膛。
燕别序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慌急了,哀求着喊她:“知了!回来!求你回来……”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混沌,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起与她过去的一幕幕。
赠她雪峰时,他立下誓言:“若我再犯,你可杀我。”
她却说:“我不会杀你,我会离开。”
她说那是最后一次。
燕别序多爱她的心软啊,正是她的心软,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当她心硬如铁时,却又决绝至此。
在逼她与钟离寂了断的那日,他嘲笑着钟离寂的狼狈,志得意满的问她:“有朝一日你会对我说那些无情的话吗?”
在他的威胁下,她说:“永远不会。”
那时燕别序还以为,她是屈服于他,不得不说谎,可是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没有对他说那些无情的话,她甚至在离开前,都没有多和他说一句话。
曾经说出口的那些话,在此时都化作命运的箭矢,正中心脏。
我们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吗?
可是我们不是才刚结下同心契吗?
知了,知了。
薛遥知。
你不能走,你绝对不能走!
燕别序撑着诛雪剑,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下,是大片大片刺目的鲜血,他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正要追上去时,仙君殿中支援的侍卫,也都到了。
燕别序用极为狠戾的语气说:“封锁冰域,除了薛遥知,违者,杀!”
“是!”近百名侍卫异口同声。
他们正要去追薛遥知与钟离寂时,一道灵力强行挡在了他们之前,身着白衣的青年,手持一柄弯刀,冷冷的看着他们。
“任何人都不能,阻碍她的自由。”
容朝挡住了那些侍卫,也挡住了燕别序,燕别序捂着不停渗血的胸口,看着他:“是你……”
容朝不语,只是想要去追薛遥知的侍卫,皆一个一个的倒在他的刀下。
燕别序只知道,如果这一次他追不到薛遥知,他一定会永远失去她。
他冷冷的说:“杀了他。”
侍卫一拥而上,容朝不敌,硬生生的受了好几剑,他提起灵力,震开周遭的侍卫,浑身是血的挡在了燕别序面前。
容朝喘着粗气,脸色惨白:“你使尽阴谋诡计骗到了薛遥知,却不好好对她,你怎么还有脸去追她?”
“滚开。”燕别序缓缓抬起手中的诛雪剑:“还是说,你想死在本君剑下。”
容朝往后退了一步。
燕别序只当他是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