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0·0*小+说\网` ¢更¨新?最+全+她感到自己后背火辣辣疼,那里一定已经出现一个手印了,于是不再东张西望,规规矩矩继续向前。
这条甬道很长,却是笔直的,不存在找不到路的情况,但是却让人走着走着容易心生不安,好像永远找不到尽头似的。
可就在崔冉胡思乱想之际,甬道结束了。
她紧紧抿着嘴,自己怎么会因为一段未知的甬道就倍感不安,或许自己的思绪也被鱼谷干扰了。
他们面前是一道巨大的门,黑衣人解开上面缠绕着的锁链,取下崔冉的黑头套。
她先是闭眼适应,遂即又睁开眼,正好瞧见缓慢推开的门上雕刻的十八重地狱景象。这里通往阴曹地府?
玉环也被解开了,崔冉被推搡着进去。
这里跟她想象中很不相同。虽然是断室,却不像室一样狭小,反而大的无边无际。,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这里几乎没有光,崔冉的眼前又是晦暗一片,行走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白影。
崔冉看着这些白影,大门开闭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水面激起涟漪,但只有寥寥几人转过头来。在转头“看”她的人中,又走出一个,她比其他人都要白一些。但崔冉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新人,小心点,别死那么快。”一路闭口不言的黑衣人第一次出声,他的声音很难听,嘎嘎的像鸭子叫。
白鱼人点点头,发出柔美的声音:“新来的,跟我走吧。”
她明明没有五官,却能够说话。崔冉分辨着发声的地方,至少不是腹部,也许是头,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似乎能觉察到白鱼人的心情,她在……同情自己?
崔冉跟在她身后。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入淡淡的墨痕之中。
“这里很久没来新人了,怎么称呼你?”
同情变成了惆怅,白鱼人变得黯淡了些,她看起来很累。¢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怪异还在蔓延,怎么称呼,为什么不直接问她的名字?
“叫我崔白就好。”
一句多余的话崔冉都没有说。很巧,“白”在这里代表着奴隶,和低下的地位。
“你有姓名?”
白鱼人惊呼,她脚步突然停住了。一张白生生的平滑的人脸突然贴近她,崔冉握紧拳头,有些紧张。
“我不该有姓名吗?”
崔冉心跳快了些,难道姓名在这里是个禁忌,不能够拥有?
“不,我只是有点意外,这里的人基本都没有姓名,姓是大户人家才配有的,最多我们只有名。”
“我叫诚。”白鱼人解释道。
“一言重百金轻,很厉害吧。”她的语气中有些自嘲的意味。
崔冉却觉得对于一个白鱼人来说,这更有警告的意味。要诚信,对主人保持忠诚,更要守住自己的舌头。
这是一个颇有学识的奴隶。崔冉心中有了一个论断。
身边的白鱼人逐渐变少了,他们慢吞吞地离开,像白色的云雾一样散去,又如走尸般,看起来没有丝毫活气。崔冉莫名想到杜见春,她还好不好,会不会突然出现?
“他们怎么走了?”
“去做工,每日都要做工才有活路可言。”
第66章 鱼谷(四)
不做工就会死, 岂不是这里的白鱼人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崔冉莫名觉得有一股凉意在心头蔓延开来。
这些面容模糊,隐匿在光影里的白鱼人就像在昏暗的水底默默摆动着尾巴,不断向前的鱼一样。他们不再靠近上层, 不知尘世的自在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可以被利用、奴役, 以及轻而易举的遗忘。
而她不仅要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更要想办法逃脱出去。
白鱼人见她沉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叹了口气, 安慰道:“说不准呢, 哪天龙神赦免我们的罪过, 就能出去了。”
崔冉哪能不知, 龙神的赐福在典礼时便能出现, 但是若她真的空耗到哪一日就晚了, 她必须摸清这里的底细然后尽快出去。
“我该如何活下去?”崔冉问道。
“活下去, 你错了, ”白鱼人摇摇头, 答说, “活下去不难,难的是如何活得久一些。”
她转过头去, 而崔冉顺着她“看”向的地方看去,在低矮的房顶上,有一扇蒙着白布的巨窗。
“断室跟外面不同, 断是取断绝一切希冀的意思,或许我们真的没有出路……”白鱼人声音苦涩, “这里不见天日,所有光阴变幻都是透过这扇窗来断定的。”
“天无绝人之路。”崔冉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话语很无力,但是她希望眼前的人可以支撑得久一点。
“这扇窗子五日开启一次,届时会有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