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迥乎不同,动作各异,唯一共同之处就是脸色都很难看,强撑着不表现出太多异样。+小~说^宅! +首`发!
还有什么呢?
天色渐沉,烛火重重,他们的影子柔顺地匍匐在他们脚下,有的薄如蝉翼,有的却如融在夜色之中,模糊一片。为何会如此不同?
崔冉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以为只是光影所致,可是同一片烛光下,同一种姿势,为什么也如此不同?
她目光流转,落到自己右手边。
柔软的绛紫色衣袍逶迤在她脚边,已经变成一抹厚重的颜料,她下意识举起手边的酒盏,将酒液泼了上去,那片绛紫顿时被打湿,晕成一片。
温升竹察觉到她的动作,扭头看过来。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并不顺畅,因为双脚麻木,他迫不得已换了个姿势。
可崔冉知道,这也许并不是因为姿势的原因。她对温升竹说:“你的衣摆,已经变成纸了……”她的话语中还藏着的另一层意思,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温升竹本人也会变成纸。-k/u`n.l,u^n.o*i*l,s\.¨c·o+m·而彻底变成纸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崔冉突然明白了,那几个人死亡的原因。
杜见春的处境也并不好,她根本没来得及跑出园子,就被追过来的纸人团团围住。纸人一个个身着轻纱,流动多姿,色彩浓丽,皆是丰腴的美人。
尽管美丽,杜见春也来不及欣赏,反而觉得更加诡异,尤其是周遭景物全都变成水墨样式,假山连廊,红花绿树,都在一瞬间变成一张张纸,而她也逐渐被同化,成为其中一个。
她从后腰摸出一柄小刀,寒光一闪,划向离她最近的一个纸人。
刀划纸,本来应当轻而易举,可她的刀碰上纸人脖颈的一瞬间,竟变得轻飘飘的。她连忙翻转手腕,再去看刀,半截已经变成了纸。
她不由得一愣,就在这个间隙,另一只纸人手掌朝她伸了过来,她连忙向后仰,堪堪才躲过那只手。!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纸人落了空,仅仅抓住了她的衣袖。只听得呲啦一声,衣袖化作纸袖被扯了下来。
杜见春眼睛猛地睁大,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凡是被纸人碰过的地方,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变成纸。
那么,火能不能将这个地方彻底烧掉?
她一边躲避纸人的靠近,一边扫视四周,刚刚还提在侍女手中的灯笼此时被随意地丢在地上,灯笼中* 的火苗已经熄灭。风吹来乌云,天色骤然黑了下来,这里竟然没有一丝灯烛火光。
该怎么办?
她心跳如擂鼓,慌乱涌上心头,她几乎难以冷静思考。这样不行!继续下去她一定会死在这里。
要冷静,冷静,无论如何都要想出一个办法,离她最近的会有火的地方是哪里呢?
是她去过的库房,还是高低起伏的游廊,还是……她拼命地回忆自己经过的地方,姚府那么大,她跟着仆人走了那么长的路,到底哪里可以找到火?
纸人一步步接近,她们脸上画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声音如同隔着肚皮发出,问道:“小姐,您该回去了。”
宴会早已开始,怎么能有人还在这里?
第13章 纸人画师(六)
她们要带回漏网之鱼。
杜见春这条鱼太狡猾了,纸人行动又有些僵硬,一个没注意,她就从众人的包围中挣了个空档冲了出去。
要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纸人再次包围。她一边跑,大脑一边快速运转。那么,该往哪个方向跑呢?姚府很大,现在天色渐暗,再加上小路弯弯绕绕,更像迷宫。她必须要赶紧从这些小路中选出下一个方向。
跑着跑着,她脚下的石子路突然有一片变成了纸,绿草也变成了几笔干枯的墨迹,她向更远处一看,那里大片大片的花朵已经都变成了纸,随风摇曳,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在做一场白事,洒下漫天的白花,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这个方向是错的吗?道路的尽头是已经变成纸的地方吗?她又转而看向自己的身前。前方依旧是真实的,甚至渐渐有丝竹之声传来,隐约间能够见到浅黄的光亮。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管弦之声悠扬婉转,众人推杯换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里是一个不受侵扰的、安全的新世界。
有侍女端着果盘朝她走来,她是活人,有些光泽的皮肤、头发还有灵活的眼珠,她礼貌颔首,问:“小姐,您是不是迷路了?”
是啊,是她走错了路。
方才追击她的纸人侍女再次追了上来,不仅如此,她们的队伍扩大了。她们步伐整齐,长伸手臂,要把这个选错了路的客人,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她们衣裙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好像无数蚂蚁在窃窃私语,在这个万物俱静的地方无比的清晰。
她们从已经变成纸画的地方现身,三三两两,汇聚到杜见春所在的石子路的另一端。惨白的月亮从云层中移出,照亮了她们的脸庞。
董永已经杀了老牛,踏上鹊桥,“织女”怎么还流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