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家中阿姨开了门,门口处两个送货的年轻人笑着递上一束鲜花,恭敬道:“秦女士您好,这是您儿子牧濡邦先生为您准备的鲜花和蛋糕。+w,e′i`q,u?x,s¨._n¢e?t+”
秦怀音一改刚才的冷漠,笑容满面的上前接过花束,俯身嗅了嗅花香,欢喜的跟身旁的秘书叮嘱:“改下出发时间,我要去公司跟濡邦一起吃个团圆饭。”
直到母亲带着鲜花和秘书离开家门,她都不曾回头看一眼满怀期待的他,直到那一刻,他才彻底心死。
原来,母亲从来不是不喜欢花,她只是不喜欢他这个送花的人。
如今时空交错,苏尚菲眼中的厌恶和不耐烦,深深刺痛了牧濡邺的心,十六岁时的屈辱感和绝望感涌上心头。
牧濡邺忽然呢喃着问,语气越来越急迫,越来越委屈:“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为什么独独讨厌我?”
这句话十六岁的牧濡邺没能对母亲问出口,二十九岁的牧濡邺花了十三年,才鼓起勇气对生命中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女人问出口。?白!马.书*院* ,首_发`
苏尚菲听出牧濡邺语气不对,又扫过牧濡邺手指上的创可贴,意识到这些花束都出自牧濡邺的手,忽然不知说些什么,生怕刺激到牧濡邺,她轻声说:“我......”
“是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怒的事情?还是我这个人无可救药到不值得喜欢?是我的心意让人厌烦,我的举止惹人生厌,还是说你们就是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些问题困扰了他二十九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午夜梦回时,他梦到站在不远处的母亲,总想问上一句:“人们常说母爱无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您就不曾喜欢过我一日。”
可是他不敢,也舍不得,毕竟母亲不常入梦,连在梦中,他都害怕惹她生气,只敢远远守着,贪婪的看着她,奢望她肯回头看看他,像寻常母亲一般抱抱他,说上一句想念。
苏尚菲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w.a!n-b?e¨n..,i,n!f¢o^
等牧濡邺冷静下来,苏尚菲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第44章 望眼欲穿
牧濡邺直视苏尚菲, 没有说话,只不过那双深邃眼眸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委屈、不安、绝望、失落、无助, 复杂而深刻,让人不自觉心生怜惜。
苏尚菲没由来的心慌, 总觉得继续跟牧濡邺待下去, 只会勾起牧濡邺更多不好的回忆。
她知道越多他的过往,他们的羁绊也就越深。她不能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更不能再成为他世界中唯一的一块儿浮木。
苏尚菲似被针扎一般迅速从椅子上起身,她生怕若是她慢了一步,就会忍不住再次开口关心他, 与他共情,情难自已的安慰他。
如果真的那样,只会将他们同时拖入深渊,无休无止的纠缠不休。
牧濡邺眼睁睁看着苏尚菲落荒而逃, 忽然急切又轻柔地唤了一句:“尚菲。”
那声音似求救,又似挽留, 语气虽轻却重似千斤。
苏尚菲的脚步一顿, 这句呼唤戳中了苏尚菲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可是理智终究占了上风,她没有转身,而是毫不犹豫地拉开门,果断离开,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反悔。
牧濡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
果然, 他这样的人,永远也留不住在意的人。
牧濡邦的电话中断了牧濡邺的悲伤情绪, 可也加重了他的愤怒。
这些天哥哥突然而又频繁的关心,早就使得牧濡邺心烦意乱。刚才他关于母亲的回忆,关于幼年创伤的应激反应,也与哥哥的出现脱不了干系。
“我不会见你。”
对于牧濡邺的愤怒和抗拒,牧濡邦并不意外,他沉默一瞬,终究还是提出了一个牧濡邺不会拒绝的理由:“小邺,哥哥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妈妈。”
提起母亲,牧濡邺更像火药桶一般炸了,他从办公椅上起身,叉着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压低着声音嘶吼:
“你怎么有脸去看她?现在才来扮孝子,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妈妈去世那天,一直闭不上眼,她一直在等你回来!可你呢?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为什么!”
这句话藏在心中十年,牧濡邺一遍遍质问,声音喑哑,喉头痉挛:“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你知道吗?你明明知道,她最挂念你......”
牧濡邦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意识到弟弟在哭,牧濡邦也红了眼眶,许久才艰难出声:“我知道,我对不起妈妈,更对不起你。小邺,哥哥错了。你别哭......”
牧濡邺摘下金丝眼镜,将眼镜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胡乱用手拨乱用发胶定型后整齐无比的头发,听到哥哥的安慰,他不仅没有得到安抚,反倒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句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