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回长安等他,还是留在此间?”
王十六摇摇头:“我回魏博。\2.c¢y,x~s?w-.?n¨e-t/”
临走之时她说过,是家中有急事才走的,此时回去魏博,好歹也能圆上些。她辜负裴恕太多,今生只怕都不能弥补了,但她总要努力,不要再伤害他。
“好,我这就给你姨姨写信,待你养好伤,送你回去。”薛临起身,最后看她一眼,“阿潮,我走了。”
他走出门外,再没有回头,王十六拼着力气靠在床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战鼓声、车马声,汇成遥远奇异的乐章,流淌着向北行进,她爱的人,她嫁的人,都在这场征途中。心里突然恐惧,伴随着强烈的爱意,王十六双手合十,默默祝祷。满天神佛,一切灵感神异,只要他们平安,我愿付出所有,只要他们平安!
一个月后。
车子驶出司马府,王十六回头,吴启的车子向相反的反向行去,周青在车边护送,沉默着,不知第几次向她挥手作别。+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王十六便也向他挥挥手,悬着一颗心,殷殷望着。
这一个月精心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大好,自己也觉得比从前是两番天地,吴启放下心来,听说军中缺医少药,便报名随军,她不放心,又打发了周青护送他过去。
此时望着他们的车子一路向北,恨不能也跟着去。一个多月,为着战事吃紧,行军又都是机密,她没收到薛临和裴恕的任何消息,唯有从军报中得知,朝廷大军进展顺利,已经夺回先前失陷的几个郡县,唯有与王焕交手的几仗打得极是吃力,王焕太熟悉官军,狡诈狠辣,已经成了官军的心腹大患。
只恨她当初,没能一刀杀死王焕。
“娘子关了窗吧,风大。”锦新小声劝道。
王十六关上窗,忍不住问道:“二弟那边有消息吗?”
“二郎君最近一封信是半个月前的,”锦新不觉叹了口气,“后来便再没有了,不过二郎君说一切顺利,裴郎君和薛郎君都平安。¨5-s-c!w¢.¢c\o~m/”
那也是半个月前平安,现在,他们怎么样了?王十六不敢乱想,默默念了一声佛。
锦新又道:“前天我过来时,听说大军已经挺进突厥国界,在那边开战了。”
王十六屏住了呼吸。若在国境之内,凡事总还有个照应,如今到了突厥境内,危险便是从前的数倍。他们怎么样了?
妫州边界,大总管军帐。
陆谌看完军报,紧紧皱着眉头。
大军三天前挺进突厥国境,原计划是反守为攻,摧毁突厥主力,但一连三天,遇到的都是小股兵力,始终找不到主力军,反而王焕趁机又偷袭了幽州。突厥本就是游牧,在国境之内比他们占优势得多,若不能尽快解决,后续的粮草补给都会成为问题。
向裴恕问道:“子仁,以你看来,眼下该如何破局?”
裴恕低眼看着沙盘上红蓝两色旗帜,将代表官军的红旗向北挪进一点:“和谈。”
“和谈?”陆谌皱眉摇头,“和谈容易,但后患无穷,有王焕在,只怕不上半年,突厥还会卷土重来。”
“和谈是假,为的是探听王庭所在,找到主力军,永绝后患。”裴恕低着声音。
陆谌恍然大悟。一旦和谈,必要与突厥可汗见面,可汗所在之处,便是王庭主力军所在之处,到时候大军突袭,便可一举拿下,只是如此一来,那前去和谈* 之人,却不是要丧命?
“我愿前去和谈。”裴恕道。
陆谌吃了一惊,正要拒绝时,听见李孝忠在外面道:“陆尚书,我能进来吗?”
陆谌忙道:“节帅请进。”
帐门打开,进来的除了他,还有薛临,裴恕冷冷看一眼。
大总管军帐一直跟随中军行进,是以这些天他与薛临时常见面,薛临多谋善断,胸怀天下,就算以他的标准来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在从前,他定会折节相交,甚至他们还有可能成为知己,共同匡扶天下,可眼下。
既生瑜,何生亮。
“薛司马有一计,能找到突厥主力,”李孝忠是武人,开门见山便道,“明照,你与陆尚书说。”
裴恕低头看着沙盘,余光瞥见薛临起身:“突厥连日战败,除了王焕,无人愿战,可假托和谈,探听到主力军所在,一举歼灭。”
“这,”陆谌意外着,看了眼裴恕,“薛司马和裴相真是心有灵犀啊,方才裴相也正与我说到此计。”
谁要与他,心有灵犀。裴恕一言不发,冷冷看着。
薛临并没有在意,微微一笑:“裴相乃是七巧玲珑心,仆能想到的,裴相自然也能想到。仆此来,是想向尚书请命,仆愿前去和谈。”
“这,”陆谌下意识的又看裴恕一言,他两个是事先商量好了么?如此不约而同,“此计虽妙,但那和谈之人,只怕是九死一生。”
“为国家计,薛某何惜此身。”薛临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