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有名的大夫,有一个名字他先前见过,吴启,成德名医,给薛临配药的那个。′n.y\d·x~s¢w?.~c-o/m~
将誊录的名单交给张奢:“立刻去请。”
晨风细细,春寒料峭,十数个时辰不眠不休,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头脑反而格外清醒。
那个吴启,应当是薛临请了为她治疗心疾的,以薛临在成德的影响力,吴启必定是河朔治心疾最好的一个,况且也给她医治过,最知道她的情况:“你亲身去趟成德,快马请吴启过来。”
晨曦一点点描出天际,皇城四门开启,最早一批上朝的官员陆续到了,城门前零零散散,见面寒暄的声音,裴恕逆着人流,快步向私宅方向走去。
到上朝,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快马赶回去,他还来得及看看她。
一整夜未见,他很想她。
两刻钟后。
王十六在半梦半醒中,觉得身边一暖,有人挨着她,坐了下来。!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第68章 不碰她
寂静中无声流淌, 淡淡的柏子香气,还有随之而来的,初春清晨些许的寒气, 王十六迷迷糊糊, 分不清是梦是醒,觉得脸颊上一热, 落下一个吻。
是裴恕吧,这么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勉强睁开一点眼, 屋里不曾点灯,黑魆魆的,他的影子笼在身前,低低柔和的语声:“睡吧,我来看你一眼, 马上就走。”
“讨厌。”王十六合上眼, 含糊着嘟囔一句, 很快又睡着了。
笑容浮起在两靥,眼梢却有些湿,裴恕低头又吻了一下, 给她掖好被子, 轻手轻脚走出去。
侍卫上前要反锁大门,裴恕摆手止住,低声道:“窗户也不必再锁。”
她那样横冲直撞,最不喜欢束缚的人,这些天一定闷坏了吧。心情舒畅才有益于养病, 只要防卫布置得更周密些,他不会失去她。*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何况这些天他总觉得, 她对他,也不是没有留恋。裴恕翻身上马,向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卡着上朝之前最后的时间赶回来,只为这片刻温存。如此孟浪、轻率,半年之前的自己,绝做不出来。
但如今,若能每天拥有这片刻温存,便是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院墙外,周青闪身出来,远远跟着。
他守了整整一夜,院中防卫没有片刻疏漏,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但裴恕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那个难缠的张奢也不在——不如劫持裴恕,逼他放人。
却在这时,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却是巡街的武侯认出了裴恕,上前护送。周青急忙向墙后隐住身形,一阵懊恼,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该怎么办?
裴恕赶在召集上朝的最后一声金鼓中踏进紫宸殿,文武分班而列,十二旒下嘉宁帝目光幽沉。昨夜他赶到宫城时,四门早已锁闭,也只得请值守的内侍通传他已回京,但允准他出京已经是嘉宁帝法外施恩,昨日进城后,他原该第一时间入宫复命的。
金鼓声悠悠落尽,裴恕收敛心神,手持笏板,随着众人躬身叩拜。
嘉宁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慢慢移开。
散朝后,内侍叫住裴恕:“裴相,圣人召见。”
春晖殿内。
嘉宁帝闭目打坐,似是漫不经心:“你在太医署待了一夜,查的是什么?”
裴恕叩首请罪:“臣查的是国中擅长治疗心疾的大夫。陛下,臣于昨日申时入城,原该立刻向陛下复命,因内子身染沉疴,臣忙于请医诊治,延误了时间,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嘉宁帝瞥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他倒乖觉,知道天子明察秋毫,所以从不曾有任何隐瞒,他看重他,也是因为他于规矩方圆之内,最知机敏变通。譬如现在,知道他不会跟他计较,他倒是请罪请得干脆。
内子,还没成亲呢,称什么内子。许久:“王家女郎的心疾,很严重?”
裴恕呼吸一滞。明明只是寻常言谈,心里却是刀割一般,那些不舍牵挂,撕扯着让人痛楚:“臣会治好她。”
嘉宁帝又看他一眼,许是错觉,总觉得他眼梢有些泛红。心中生出感慨:“朕先前怎么不知道,九郎竟是个情种。”
情种吗?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如何才算得上情种。裴恕顿首再拜:“臣惶恐。”
是这样一时不见,便牵肠挂肚?是无论她如何对他,此心永远不改?还是这样一想到可能失去,就剜心剔骨般的痛苦,宁愿付出所有,换来与她长相厮守。
隔着袅袅青烟,下意识地望向她的方向,她这时候可曾起床,在做什么?早晨的药已经吃过了吧,眼下她,有没有好些?
裴恕私宅。
侍婢服侍着洗漱完毕,王十六坐在窗下梳头,恍惚想起未醒时的情形。
裴恕坐在床边跟她说话,还吻了她,她被吵醒,困倦得很,嗔怪着说他讨厌。但醒来后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