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给她办到。?5¨4,看\书¨ ^更-新+最.全·
屋角焚着一炉沉水,浑厚悠长的香气一点一点,沾染襟袖,第三个大夫也诊了一刻多钟了,沉吟着迟疑着,偷眼去看裴恕。
和从前那些大夫一模一样,他也发现情形不好,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家开口。果然并没有出现奇迹啊。王十六缩回手:“我有些累了。”
“正好我也诊完了,娘子先歇歇,”那大夫却是好脾气,趁势笑道,“等我去拟个方子,不妨事的。”
裴恕带他去了偏厅,门关上了,屋里静悄悄的,王十六歪在床上,看着日色一点点移下绮窗,思绪漫无目的飘着。
情况一定比先前更坏了,不然这三个大夫,不会一个比一个脸色更为难。
要是她死了,薛临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娶别人?
记得从前她半真半假问过,薛临抱她在怀里,跟她说,一定会让她活下去。
可人力,怕是拗不过天意。¢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等她见到薛临,一定要他答应不准再娶别人。她真是自私得很,自己都要死了,还要霸占着薛临不放。
要是她死了,裴恕会不会再娶?
门开了,裴恕慢慢走进来。王十六抬眼,看见他幽沉沉的凤眸,在落日余晖里,偶尔闪一丝波光。
他在她床边坐下,一言不发,拥她入怀。
第67章 子嗣
他抱得很紧, 心跳沉得很,带得她的心跳都有些乱。他让她靠在他怀里,一下一下, 抚她的头发, 动作分明是轻柔,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些难过, 王十六觉得怪异,推了他一下:“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裴恕松开一些,在温暖的暮色里, 低头看她。
冰雪也似明净的容颜,也像冰雪一样,脆弱,不能持久。从前他总以为,最难留住的是她的心, 可谁能想到, 就连她这个人, 他也未必留得住呢。¢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不,一定是弄错了。裴恕垂目,看见她瓷白的脚踝上, 银链微露出来, 一点细碎的冷光。他当初能够留住她,今后一定也能,千难万难,他一定能做到!
“怎么了?”王十六直觉到他很难过,摸摸他的头。
“没什么, ”裴恕转开目光。越来越留恋了,她这样随随便便, 在任何合适不合适的地方碰他一下,轻慢中的亲昵。从前恨她只当他是个解闷的玩意儿,如今,他倒宁愿做她的玩意儿,只要能永远永远,长相厮守,“今天开始就要吃药了,有点苦,观潮。”
王十六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戛然而止,只是沉默地拥抱着她。是很不好吧,她的病,否则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发苦,她不怕死,怕的是留给她的时间太短,她已经太久不曾见到薛临,每一息都那么珍贵。向他怀里窝了窝:“裴恕,我的病是不是很不好?”
“不是。”裴恕不假思索否认。
她抬头看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淡淡的了然,让他一下子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病情一直都是知道的,该死的薛临!这种事,怎么能让她知道?
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不要乱想,只不过是这些天你奔波劳顿,七情激烈,有些承受不住,调养调养就好了。”
他知道她的病不大好,但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好。方才那些大夫都吞吞吐吐不敢直说,他追问之下才吐口,道是宿疾已久,加上近来受过伤,情绪又大起大落,眼下已是强弩之末,难说还有多少寿元。
他绝不相信。她好端端一个人在他面前,怎么会有事!裴恕抱起王十六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药正在煎,等好了时你记得吃,我得出去一趟。”
需要进宫向嘉宁帝点卯,家里也得露个面,安排成亲事宜,最重要的是,他得立刻去趟太医署,他一定能找到医治她的法子。在她额上吻了下:“吃完药过上一刻钟再吃饭,吃完饭若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王十六横他一眼。谁要等他?深更半夜的,吵醒她不说,难保又要不做好事,烦人得紧。“你自己找地方睡吧,休要吵我。”
裴恕看出她眼中的揶揄和不满,有些想笑,笑容未及到眼底,又成哀伤。明明这么鲜活,这么横冲直撞,怎么都不肯驯服的人,怎么会寿元无多?一定是弄错了。若没有弄错。
裴恕深吸一口气,将她拖在枕边的长发理了理:“好,我不吵你。”
若没有弄错,她的确是病得严重,那么,无论是要他做什么,哪怕是反了这天,他也一定要她活下来。
出得门来,三个大夫已经走了两个,剩下一个踌躇着上前:“裴相,方才仆听府里人说,裴相正在筹备与娘子的亲事?”
裴恕略一颔首。早先的确捎信回来,命这边先行收拾房屋,筹备婚事,大约是仆役说漏了嘴。“不错。”
“这,”大夫犹豫了一下,“以娘子眼下的身体,子嗣上恐怕,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