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远处的开阔地带是兵营,一队便装的士兵正喜气洋洋往外走,张奢又道:“这也是林军师的新法,从前军队全年驻守无休,林军师说服李节帅,每年轮换一次,让士兵们也能回家与家人团聚。+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缰绳越攥越紧,王十六手上勒出深深的痕迹。这也是薛临说过的,林军师,到底是不是薛临?
身后有马铃声,一瞬间来到近前,王十六心中一动,不曾回头,先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观潮。”
是裴恕,他来得好快。王十六慢慢回过头来,裴恕眼睫深重的脸映入眼帘。他瘦了许多,脸色是重伤之后不健康的白色,素服麻鞋白玉冠,衬着冬日苍灰的天色,越发显得萧萧肃肃,出尘的风姿。
让她的心,不自觉地有点发疼:“你怎么赶得这样急?”
几百里路,竟然这么快追上了她,他伤还没好,又怎么能在这时候长途跋涉?
“不要紧,,”裴恕下马,替她牵着辔头,“我已经安排了下处,先去歇歇吧。`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他知道她必定很迫切地想要弄清楚一切,但大冷的天,她身子又不好,总该让她先歇歇,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由他来做。
王十六还想继续看,继续了解更多关于军师的事,然而看见他胸前包扎的伤,拒绝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好。”
裴恕牵着马,向僻静街道走去。以他的身份若是公然在成德露面,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想,也不利于她探查,所以他此行一概从简,下处也只是找了一个干净便利的客栈而已。
王十六的目光落在他握着缰绳的手上。从前她骑马回来,薛临也都是这样为她牵着马,送她到家。
在不知觉的时候,红了眼梢,伸手握住他的手。很凉,他千里迢迢赶来,风餐露宿,想来也是凉的。
裴恕觉到她手心的暖意,细细的手指包裹着他的,她从马背上俯身,迷迷蒙蒙一双眼:“裴恕。′m¨z!j+g?y¢n′y,.?c*o′m`”
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在难以言说的爱恋中,低低嗯了一声。
王十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么多话,对他的,对薛临的,混乱着掺杂在一起,让人再一次,模糊了他们的区别。紧紧握着他的手,许久,说出的全是不相干的话:“裴恕,你今天,穿得好生素净。”
几乎跟她一样了,她也是素服麻鞋,发髻上一根素银簪子,她是为薛临服丧,那么他呢?
裴恕顿了顿,许多话都在嘴边,到头来,却也是答非所问:“观潮,薛临,是什么样的人?”
第47章 嫉妒
薛临, 是什么样的人?王十六在短暂的怔忪后,沉默地想着。
他宽厚,包容, 可靠。遇到他时, 她孤独,彷徨, 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母亲那么不喜。南山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恐惧,但又不能恐惧,在她的经验里,一旦示弱,只会受人欺辱, 给母亲添麻烦, 于是惹得母亲更加不喜。于是她很早就学会了用尖牙利爪包裹自己, 对人凶狠冷淡,保持距离,可这些, 薛临从来没跟她计较过。
那时候, 薛临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却能有那么多耐心,一天天陪着她,逗她说话,带她玩耍, 教她认字读书,她没有父亲, 没有兄长,薛临便成了她的父亲,兄长,再长大后,成了她的爱人。
薛临,她这辈子遇见的,最美好的事情。喉咙哽住了,王十六转开了脸。
“观潮。”裴恕自下而上,仰头看她。她眼圈红红的,神色哀伤又带着温存,她在想薛临吗?这副模样他从不曾见过,让他莫名其妙* ,有些淡淡的嫉妒。
她还从不曾这样看过他,即便是在他们两情最浓时。那么她如此在意,坚持要到成德找的人,是不是薛临?疑心一旦生出,便牢牢刻在了心里,裴恕寻着她的目光:“你一直要求证的,那个送东西的人,你怀疑是薛临?”
王十六心里一跳,本能地回避:“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
“没什么,刚好想到了。”裴恕望着她,她的目光固执着不肯与他接触,漆黑的眉紧紧皱着,带着忧伤望着远处。这些天她的异样他一直看在眼里,从前他不曾往薛氏父子身上想,可一旦想到这点,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与她相处多年,了解她的喜好,与她有很深的感情。张奢带回去的药是治外伤的,薛氏父子两个都是因外伤而“死”。
薛演与薛临,她怀疑的,是哪个?他总觉得是薛临,因为虽不曾有人见过林军师的真容,但外间传说都道年纪不大,应当是更贴合薛临的特点。疑虑越来越重,裴恕靠近些:“观潮,你……”
王十六忽地唤了声:“青奴。”
周青连忙上前,裴恕满心的话不得不咽下,听她急急吩咐道:“你拿我的名刺去趟军师府,就说王观潮求见林军师。”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