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没沾染到的地方,皮肤是阴阴的白,“从前哥哥手上破了皮,都是我给他包扎的。?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周青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然而她按着的地方突然发热,一眨眼就成了滚烫,让人心里跳荡着,话都几乎说不成句子:“不,不一样的,青奴怎么敢跟郎君相比?”
郎君是天上的太阳,是娘子的太阳,他什么都不是,还这样没用,连娘子都保护不好。
“青奴也很好,”王十六撕下自己一片衣襟,堵住伤口,血渐渐没那么急了,金疮药一层一层撒上去,终于没再被冲走,“得赶紧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没事的,娘子别担心。”周青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越来越低,“不过那些弟兄们有的受了重伤,须得立刻看大夫。”
是那时候拦截王崇义的几个侍卫,伤得很重,锦新正带着人给他们包扎。王十六抬眼一望,四面都是荒野,无有人烟,最近的大概就是二十多里以外的潼关驿,官家馆驿,一般都配有大夫。!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你们去潼关驿,那边应该有大夫。”王十六道。
周青点点头,忽地反应过来,急急追问:“娘子不去吗?”
“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去找你们。”嗤啦一声,王十六又撕下一片衣襟,密密裹住他的伤口。
她去找裴恕。她得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起身牵过马匹,正要上马,周青追过来:“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替我照看他们。”王十六将他敞开的衣襟掩住,“等我。”
马去如飞,霎时已在丈外,周青小跑着跟上几步,伤口疼得厉害,犹自咬牙支持,拽过马匹正要上去,张奢一把挽住:“周兄放心,我正要去找郎君复命,顺道会照应王女郎。”
他飞马追着王十六去了,四下里工具翻土的声响,是裴恕的侍卫在掩埋尸体,销毁痕迹,她说过,让他替她照顾那些受伤的弟兄,她还要他等她。\n\i,y/u_e?d`u`.?c′o¨m`
“娘子,青奴等着你。”周青一步一步折返回去,定定神,“把受伤的弟兄抬到车上,咱们去潼关驿。”
王十六打马向前飞奔。
耽搁得太久,便是极目眺望,也看不见裴恕的影子,夕阳一点点下坠,树梢山顶,零星的归鸟,你在哪里,哥哥?
十数里外,裴恕在驿站前下马,天已经黑透了,站前灯火照出一小片光,越发显得暗夜无边,张奢几个还没有赶来,那边可安置妥当?那个横冲直撞,从不肯听话的人,可肯听话返程?
驿丞殷勤迎出来,裴恕迈步向内走去:“要一处安静院子。”
半个时辰后。
王十六在驿站前停住,张奢从身后跟上来,递过火把:“王女郎,再往前不到二里地就有客栈,可以投宿。”
“你家郎君在驿站?”王十六追问着。
张奢顿了顿,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只好一言不发,推门进去。
那么,就是在里面了。王十六跟上去,又被驿卒拦在门外,没有官府的路引,这官家驿站,她进不去。
那么,就在外面等着吧,不然她去了别处,他又要甩下他。
驿站内。
张奢上前禀报:“郎君,尸体都已掩埋,痕迹也都清理了。”
裴恕点点头,有一刹那很想问问王十六有没有回洺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决定再不相见,那么,她去哪里,是生是死,从此再不与他相干。
下一息,从张奢口中,说出了那个名字:“王女郎追过来了,等在驿站外面不肯走。”
心里突地一跳,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裴恕顿了顿:“由她去。”
当,三更的刁斗敲响了第一声,寒气冷嗖嗖地上来,炭盆里的火光幽微,小小一片光热。
当、当、当,三声之后,隔一会子再响三声,三更报时的刁斗。王十六拢了拢领口,觉得冷,靠着马儿,挪了挪冻得麻木的脚。
有多少回了?被他拒之门外。他不是薛临,薛临绝不会这么对她,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恍惚得厉害,还是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鼻尖突然嗅到淡淡的柏子香气,王十六回头,裴恕站在门内,提着灯笼,脚下一团圆圆的光晕。
“哥哥!”王十六惊喜着扑过去。
裴恕闪身躲开,眉头越压越紧。不该来的,然而她太疯太固执,若他不理会,她必定会在门外守一整夜,隆冬的天气,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冻出病来。
转身往里走,她跟在身后,冻得冰凉的手只是要来握他,裴恕低眼,看见她手上的血迹,早就干透了,一块一块,黏在手心里。
十几岁的小娘子,最是爱美的年龄,偏她什么都不在意,就这么一手一身的血,追了过来。
眼前出现一座小院,门槛高高,门内昏黄的灯火,王十六顿了顿,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裴恕的住处,下一息,他迈步进去,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