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过颅域层时,我们还遭遇了几拨赤翎死客和霞尸鸢的袭击。\c¢u?i~w_e·i^j+u!.^i`n~f?o~
霞尸鸢是昔日妖族王朝中负责传递消息的灵鸟,如今它们也变得狰狞可怖,羽毛腐烂,双眼泛着绿光,发出刺耳的尖叫。
它们试图用爪子撕裂我们。
但凭借着我们的实力,都轻松化解了它们的攻击,迅速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区域。
当我们穿过颅域层,来到了一片被浓厚骨云笼罩的区域。
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四周的空间仿佛变得扭曲,远处的景象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粘稠的血膜。
“这里就是髓域层。”张凡前辈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这里是朽夜王朝的文化与交流中心,但现在……只剩下畸变。”
昔日,髓域层是妖族王朝的心脏。
这里有移星廊,青玉铺就的回廊,蜿蜒如星河,连接着王朝的各个重要区域,是妖族们日常交流、贸易往来的繁华之地。
这里也有心月坊,是妖族最为雅致的坊市,以织造鲛绡闻名,无数美丽的鲛人在此编织着如同月光般柔美的丝绸,歌声悠扬,琴音缭绕。
这里更是文枢所在,掌管王朝典籍的鸿儒在此著书立说,传授知识,是妖族文明的灯塔。
然而,眼前的髓域层,却完全颠覆了昔日的想象。
我们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坚硬的骨骼,而是变得有些柔软,仿佛踏在某种肉毯之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噗嗤”的声响,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脚下的“地面”,竟然是由无数扭曲的青玉残骸和肉质脉络交织而成。
“这是移星廊的畸变。”张凡前辈指了指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我们继续前进,就在我们行经一截巨大的脊椎时,一阵模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酉时三刻——闭坊!”
这声音苍老而清晰。
紧接着,我眼前浮现出昔日市井的幻象,喧嚣的人群,叫卖的小贩,热闹的坊市……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嬉笑打闹的孩童,穿着华美服饰的妖族女子,在坊市中穿梭,生机勃勃。
我的心神忍不住为之吸引,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生机的时代,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宁静。!q~i_u?s*h¨u,b.a+n/g_.,m^e*
“幻象!心神守一!”张凡前辈一声厉喝。
他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瞬间将我从幻象中惊醒。
他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妖力,震慑着我的心神,将我从虚假的温暖中拉扯出来。
我猛地一震,眼前的一切瞬间坍缩。
这些喧嚣的人群化为一堆堆枯骨,叫卖的小贩变成了扭曲的血肉,梆声转为头盖骨撞击的闷响。
原本美好的市井,瞬间变成了恐怖的修罗场,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直冲我的识海,试图将这些恐怖的画面和扭曲的记忆强行刻印在我心中。
我立刻运转《破妄明心咒》,金色的字符在识海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这些幻象和精神冲击尽数化解。
一股精神冲击如同潮水般退去,我的识海恢复了清明。
青萝也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在抵御着精神攻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这种精神冲击对她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里是时空裂痕最频繁的区域。”张凡前辈沉声道:“昔年王朝的残响会在这里显现,伴随着强烈的精神冲击。一定要时刻保持心神清明,分辨真伪!”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的路程,将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挑战,更是精神上的考验。
我们继续前行,髓域层内时不时传来低沉的轰鸣声,伴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肉焦味。
这声音,如同某种巨大的机器在运作,又像是生物心脏的跳动,令人不安。
终于,我们看到了一座巨大的、不断蠕动的血肉熔炉。
它通体呈暗红色,表面布满了血管状的脉络,仿佛一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每蠕动一下,都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就像是血肉在沸腾。
四壁是用数千条死去鲛人的尾鳍强行缝合而成,蠕动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这些鲛人尾鳍,曾经是何等的美丽与优雅,在水中摇曳生姿,如今却被无情地撕裂、缝合,成为了这恐怖熔炉的一部分。
熔炉中心,是用无数贵族的头骨堆砌而成的高台,那些头骨上,依稀可见昔日华美的发饰残骸。
“这里就是心月坊肉瓮。′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张凡前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惜,他的目光扫过被缝合的鲛人尾鳍,以及堆砌的贵族头骨,眼中充满了悲哀。“昔日织造鲛绡,最为雅致的心月坊,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心月坊,曾是妖族王朝最负盛名的工坊,无数鲛人在此织造出轻柔如烟的鲛绡,供奉给妖帝,也出口到其他种族。
这里歌舞升平,琴音缭绕,是妖族贵族们最喜爱的休闲之地。
而如今,昔日的雅致与美好,被这血肉熔炉无情地吞噬,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死亡。
熔炉周围,有几个身形婀娜,但面容却扭曲可怖的身影在游荡。
她们身穿残破的丝绸,那丝绸上依稀可见鲛绡昔日的华美,却被血污和腐蚀弄得破烂不堪。
她们九尾皮毛脱落处裸露出翡翠色琴弦缠绕的脊骨,那是昔日鲛人特有的九条尾巴,如今却变成了畸变的琴弦。
她们的头颅裂成两半,左脑演奏着《云门大卷》的残谱,这曲谱昔日是妖族宫廷的雅乐,如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哀伤。
而右脑则嘶吼着裂魂经,声音如同恶鬼的低语,充满了诅咒与毁灭。
“她们是律天琴乐官的畸变!”张凡前辈提醒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的左脑的演奏能治疗友军,右脑的嘶吼会攻击敌人,要小心。”
果然,一头司乐贵胄的左脑发出悦耳而诡异的琴音,它身边的几头畸变生物身上的伤势迅速恢复,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而它右脑的嘶吼声则带着强大的精神冲击,直接攻击我们的灵魂。
我感到识海一阵刺痛,连忙运转《破妄明心咒》抵御。
金色的佛光在我识海中流转,将那些试图侵入的嘶吼声尽数化解。
青萝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她紧咬着牙关,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先解决左脑!”我大喝一声,身形一闪,金色的龙影再次浮现,带来雷霆般的速度。
我冲向那头司乐贵胄,一拳轰向它的左脑。
司乐贵胄立刻停止了演奏,它的右脑发出尖锐的嘶吼,同时扯断了身上的琴弦,试图引爆。那些琴弦,不再是悦耳的乐器,而是致命的炸弹。
“闪开!”张凡前辈一声厉喝,他的身形也瞬间移动,来到我的身前,试图为我抵挡。
我来不及完全闪避,身体被琴弦爆炸的冲击波击中,关节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共振,全身骨骼都在发出“嘎吱”的声响,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我咬紧牙关,强行运转妖力镇压,才勉强稳住身形。这股共振之力极其诡异,它直接作用于骨骼,让人防不胜防。
青萝的狐火如同一道道利箭,精准地射向其他司乐贵胄的左脑。
她的狐火带着净化的力量,一旦击中,那些畸变的琴弦便会瞬间崩解,无法再引爆。
每一次狐火命中,都会带起一阵焦糊的腥臭味,以及司乐贵胄痛苦的哀嚎。
一番激战后,我们击溃了所有司乐贵胄。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些曾经美丽的乐官,最终在佛光与狐火的净化下,化为一滩滩腐朽的血肉,归于寂灭。
“它们……曾经是心月坊最美丽的舞者和乐师。”青萝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她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残骸,眼中闪烁着悲哀的光芒。
我们继续深入髓域层,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墨水味,夹杂着血腥和腐烂的气息。
前方,一座巨大的书架出现在我们眼前。
然而,这书架并非由木材或金属制成,而是由无数扭曲的肋骨翻开形成,上面塞满了蠕动的经文肉册。
这些肉册表面布满了血管和神经,不时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册页之间,伸出婴儿手臂般的触手,不断翻动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那是血肉与骨骼摩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文枢祭酒。”张凡前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昔日,文枢是妖族王朝的文化中心,汇聚了无数妖族鸿儒。
他们在此著书立说,整理典籍,是妖族文明的守护者与传承者。
文枢祭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深受妖帝器重。
果然,一个身穿残破紫袍的身影站在书架前。
他左半身依然保持着雍容华贵,紫袍上依稀可见昔日华美的刺绣,但右半身却彻底溃败,肋骨翻开如书架,暴露着内部蠕动的血肉。
他手持一支毛笔,沾取着从脑浆中渗出的荧绿色液体。
文枢祭酒看到我们,溃烂的右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笑容充满了邪恶与嘲讽。
他手中的毛笔一挥,虚空中立刻浮现出无数金色的咒文,向我们飞来。
我立刻施展《破妄明心咒》,金色的字符与咒文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咒文在佛光的净化下逐渐消散,但依然有部分咒文穿透而过,缠绕在我的身上,试图禁锢我的妖力。
我全力运转妖力,龙魂之力爆发,将那些咒文震碎,挣脱束缚。
青萝的狐火也化为一道道火链,缠绕在文枢祭酒身上,试图将其禁锢。
狐火所过之处,那些蠕动的肉册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青烟。
文枢祭酒发出一声嘶吼。他身上的经文肉册开始剧烈蠕动,无数婴儿手臂伸出,试图抓住狐火,阻止其禁锢。
我冲上前去,一拳轰向文枢祭酒的肉册。
“嘭!”
一本肉册被我击碎,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浆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信息猛地涌入我的脑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我感到一阵眩晕,这三句遗言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灵魂深处,带着强大的精神污染,试图扭曲我的认知,让我相信世间没有仁慈,只有冷酷与虚无。
下一刻,我运转《破妄明心咒》,将这些负面情绪尽数驱散。
青萝也击碎了一本肉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口中无意识地重复着:“生命不过是虚妄的幻象,死亡才是永恒的真实……”
她的双眼变得空洞,被某种虚无的幻境所笼罩。
我立刻施展佛光,金色的佛光笼罩住青萝,将她身上的精神污染净化。
在佛光的洗礼下,青萝的脸色逐渐恢复,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剧烈地喘息着,显然刚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集中攻击他的左半身!”我大喝一声,“那里是他的本体!”
我们三人合力,我主攻,青萝辅助,张凡前辈则在旁寻找机会。文枢祭酒虽然强大,但面对我们三人的联手,也逐渐支撑不住。
最终,随着最后一本肉册被摧毁,文枢祭酒的身体轰然倒塌,化为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里曾经是智慧的殿堂,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青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看着这堆蠕动的血肉,眼中充满了厌恶。
“黑手对文明的摧毁,是彻底的。”张凡前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