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肆
太子妃……
这一称呼让太子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想到了山洞那超出控制的一晚……
而另一边姜淼对那处发生的一无所知,虽察觉到那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仍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卷起碍事的袖子开始折花。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
太子凝眸朝着那边看去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神色难看的喊了一声:“阿淼!”
闻言,池塘对面桃花林内的少女回头看去,目光中有着才发现有人的惊讶,随即躬身请安:“殿下,您叫我?”
太子瞥了一眼她白皙纤细的小臂,声音颇沉:“你在做什么?”
“殿下看不到吗?我在摘花呀!”
他不瞎,自然看得到,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摘花需要把胳膊露出来?
太子闭了闭眼,声音颇冷:“回去!”
姜淼闻言,脸上瞬间涌上一丝为难:“殿下……”
娇软的声音里再配上少女那张娇艳的脸,看的太子身边的男子当场失神。
在经历过山洞那晚后,太子对于她有意无意的撩拨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仍旧被这一声百转柔肠的殿下给叫的怔了许久。
半晌才道:“踮脚在河边不安全,需要什么可以让蓝桉帮你!”
“不用麻烦蓝桉总管,我马上就摘完了!”姜淼应着话,还特意将篮子里的花瓣给他看,语气里颇为骄傲:“我待会就给殿下做点桃花糕和桃花酿,您会赏脸吧?”
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祈求。′k!a-n!s`h′u^c_h¢i,./c+o\m¢
太子到底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隔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和万千桃花沉沉的看着她:“摘完早点回去吧!”
姜淼立刻柔声应道:“知道了,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称呼,只要从她嘴里出来,总会莫名的多一丝撩人之感。
等少女挎着竹篮继续摘桃花,太子身边的人有些好奇的道:“殿下,她是谁啊?”
太子盯着一片芳菲的桃花,眼眸晦暗:“一个宫女……”
但那人显然不信,谁家宫女敢在主子面前你来我往?
他还是很了解太子的,对女人那叫一个敬而远之,堂堂的一国储君,日子过的清汤寡水的,都不如庙里的和尚——
人家好歹还能和庙里的女香客摸个手骨看手相。
这些年那么多人明里暗里送过多少女人来东宫,都失败了。
回想着刚才女子的模样,心道难怪太子殿下看不上那些女子,原来好这一口……
“不过殿下您这样藏着也不行,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捅到皇上面前参您一本,臣都不知道怎么替您求情。\@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太子手里执着钓竿,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清隽盯着湖面,再开口已是换了个话题:“过几日负责这次秋闱的的考官名单就会下来,你是考官中最年轻的晚辈,还是个副考官,万事多当心,不单单是要确保考题的密保,还有那三日内考生的安全和试卷的安全,不能出一点纰漏。”
一说到正事当即正了脸色,恭敬的道:“殿下放心,鹤雪定不负殿下知遇之恩,定保此次秋闱公平公正。”
鹤雪!
此人正是三年前的探花郎,徐鹤雪。
太子盯着鱼线处扬起的圈圈涟漪:“还有,和考生之间不要太过密切!”
徐鹤雪正要解释,却被太子抬手打断,手中的鱼竿一扬,一尾鲜活的金色龙鱼被钓上岸,太子凝着目光随手将龙鱼扔到一旁开的正艳的牡丹花旁。
要知道这龙鱼可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徐鹤雪有些不解:“殿下,您这是……”
可太子却并未说话,只听着那尾在草丛中因为缺水疯狂乱跳的鱼,直到龙鱼彻底失去声息,他才道:“从它咬勾的那一刻开始,它的命就已经到头了!”
说罢,他缓缓抬眸看向徐鹤雪,接着道:“孤知道你懂分寸,但孤的意思是,不能留半点话柄,秋闱一事关乎国本,谁捅了篓子都得拿命填,你明白吗?”
年轻的探花郎神色沉沉,弯腰俯身双手拱于额前,声音坚定:“属下遵命!”
湖对岸的姜淼目光一直落在陆显身上,自然也看到了他将那尾龙鱼扔到牡丹花旁的举动,很显然……那名贵的龙鱼被当成了花肥。
果然很有意思,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心竟也这般狠呢。
不过她就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变态,这样利用起来心里才没有任何愧疚感。
对面的年轻臣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那个一身银白色蟒袍的殿下,身姿笔挺的坐在湖边垂钓,银簪束发,姿容万千。
这一刻,连春风都偏爱于他,吹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扬起他墨色的发丝……
她看了一眼靠在湖边生长的桃花,一截树枝延伸到了湖面上,上面恰好有一支盛开的桃花。
她踮着脚去够,摘了一支长长的桃花便走了过去。
蹲在陆显身边许久,一旁的好人沉溺于钓鱼,对她视而不见,她也不慌,目光在空无一人的花园内扫视一圈,兀自开口:“殿下上次说东宫地底下埋着历代太子的白骨,所以殿下的东宫人那么少,是因为害怕吗?”
太子平静的凝着湖面,神色亦是波澜不惊:“人多眼杂,管理不到位,便会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历任太子都犯过同样的错,孤自是不会!”
高处不胜寒,越接近皇位的地方,血腥和杀戮就越多,也难怪帝王多疑,毕竟少思一分都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姜淼对于太子这种精神深以为然,好奇的问道:“太子殿下位高权重,身边的人仰望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敢背叛呢?”
太子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偏头看她的目光里带着丝长辈看不成器晚辈的慈爱:“那是太子之位,你以为坐上变高枕无忧了?谁不想高坐庙堂俯瞰苍生?可那位置毕竟只有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陆家的人……谁又愿意当鱼肉?”
“那么……不甘心且有那么点希望一拼的人,会拼尽全力拉你入万丈悬崖,所以孤的手里容不下半点意外。”
姜淼这才想起之前太子曾郑重的警告过她一次,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她眨了眨眼,抱着桃花笑容明媚:“意外?那我算殿下的意外吗?”
她总是能一脸天真的将所有话题扯歪,太子清隽的眸底映着浅浅的华光,敛下目光,鸦羽般的长睫在清风下颤动,他转回去看向湖面,声音在风里疏离非常:“你只是个宫女,算不上意外,影响不了任何局面,不要胡说八道!”
她碎步挪了过去:“既然殿下如此笃定,那不妨殿下和我打个赌吧,我多久能走进殿下的心里,成为殿下的……意外!”
他皱眉,不去看她,却被她手里捧着的花枝晃花了眼,最后丢下一句:“放肆!”
拂袖而去,连鱼竿都没来得及收。
姜淼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笑意不减,在鱼儿咬勾的瞬间,反手抓住鱼竿使劲一扬。
她捏着肥胖的青鱼:“我不一样,到手的鱼只能我自己吃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