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毒
凌梦白站在廊柱旁，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w_e*n_x^u-e,b~o·o?k′.,c.o￠m￠
“少夫人......”翠柳担忧地小声唤道。
王苑听到翠柳的声音抬眸看到她，似有些慌乱的想要起来。
“我没事。”凌梦白眼眸沉沉，转身快步离开。转过回廊的瞬间，她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
翠柳跟上的动作慢了一步，低声道：“表姑娘笑了一下。”
“果然在这等着我啊。”她没有走远，只去了旁边的耳房，不多会路过的人便听到她怒气冲冲的声音，“这茶水都冷了，翠柳，去给我换壶热茶来。”
过了一会，送茶的却是个面生的丫鬟：“奴婢笨手笨脚弄脏了翠柳姐姐的衣裳，翠柳姐姐先去栖梧居更衣了。”
“罢了，放下吧。”凌梦白脸色难看，但也没有为难一个小丫鬟的理由。
待到人退出去，她亲手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时越想越气，顺手便将杯子扔了出去。
咣当——砰——
杯子撞碎在窗框上，不远处灵堂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王苑缓缓起身，哽咽道：“我先回院子了。~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纤弱的身影弱不禁衣，踉跄着离开了灵堂。
没多久凌梦白来了，眼角眉梢依旧酝酿着怒气，跪下时特意换了个位置。
一个上午王苑没再出现，到了午时，凌梦白回房用餐顺便歇息时，碧竹院来人：“少夫人若是得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得空。”
她不太高兴的出现在碧竹院，刚要见礼，王氏连忙过来握住她的手：“苑丫头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王苑站在一侧冲她福了一礼：“表嫂，苑今日莽撞，还望表嫂海涵。”
凌梦白并不接这位表姑娘的话，只看着王氏道：“母亲唤我来有什么事？”
王氏抿了抿唇，轻声道：“苑丫头曾是我姐姐最喜欢的侄女，与玉诚从小相识难免有些情分，你莫要在意。”
“呵……”凌梦白霍然起身，“母亲莫不是想说，当年婆母其实中意的这位王苑表姑娘，只是阴差阳错才成了我嫁入谢家？”
王氏蓦地瞪大眼睛：“也，也不是这么说。”
“那是怎样说？”她步步紧逼。
王苑连忙上前拦在王氏面前：“表嫂，不管以前如何，都已是前尘往事，今日苑行止无状，只求表嫂能够原谅……”
说着她竟然径直跪下，王氏心疼地唤了一声却并未阻止，姑侄两人用一模一样的眼神看过来。^x~k￠a~n?s*h?u¨w￠u/.·c^o`m^
凌梦白面色不渝，却也没在这种情况下拂袖而去，只坐到一旁冷笑：“看来今日我不原谅表姑娘，是很难走出碧竹院了。”
王苑换了个方向，轻声道：“表嫂海涵，苑今后定不会再犯。”
说着她向一旁招了招手，低声道：“表嫂，苑敬你一杯茶。”
凌梦白这会极尽苛刻：“不敢当，我又不是你的主母。”
被视作小妾是何等耻辱，王苑的脸色刷地就白了，纤弱的身子发起抖来，却还是撑着道：“表嫂说笑了。”
但这杯茶到底亲手敬不来了，她冲鹦哥点点头，小丫鬟恭敬地奉上茶水。
凌梦白维持着怒色拿起茶盏，果然是一盏不知春。
她抬手遮掩，看似将茶水一饮而尽，实则借着衣袖遮掩，动作极快地将一盏茶兜进了袖子里。
当啷——
粗鲁地将茶盏扔回鹦哥手里的托盘，她片刻也不停留，起身径直离开，浑然不管后面王氏与王苑还在连连道歉。
一离开碧竹院，她冲翠柳使了个眼色，后者低声道；“大夫已经在栖梧居等着了。”
“无人看到吧？”
“少夫人放心，是周武亲自去将人带进来的。”
她放心了，快步回到碧竹院，让大夫再等一会，先去内间换了衣裳，再取了杯盏来，小心地拧着袖子，最终挤出了约莫半盏水来。
“周大夫，麻烦你了。”
“这是老夫分内之事。”
周大夫早知道今日要做什么，很快药匣子取出一根尝尝的银针来。
银针入水却并没有变黑，但周大夫没停下来，又取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露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再用银针沾了一点茶水滴在粉末上。
在场的人都紧紧盯着拿一小撮白色粉末，眼睁睁看着它慢慢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幽蓝色。
周大夫一拱手：“少夫人，这水里果然有毒。”
“是何毒？”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扶余国的巫药碧蚕散。”
凌梦白眯了眯眼睛，忽然道：“翠柳，去将昨日拿回来的不知春泡一盏来。”
“是，少夫人。”
不多会一盏新茶送上来，同样测出来碧蚕散。
翠柳十分气愤：“少夫人，那表姑娘竟然要害你！”
“她与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害我作甚？”倒是已经被毒死过一次的当事人十分淡定，“周大夫，这碧蚕散发作起来有何症状？”
周大夫摸着胡子：“我也是当年随老太爷入扶余国时听说，这碧蚕散入水无色无味，服食之后不会马上发作，而是要隔上数个时辰才会突然暴毙，因为隔了一段时间，因此下毒之人很容易逃脱。”
如此就说得通了，为何她明明身体康健，上辈子却突然暴毙，只是这王苑……上辈子并未纠缠进谢家的事情里来。
轻扣桌面，凌梦忽然道：“周大夫，一会还要麻烦你，还有翠柳，等下你就这么说……”
她低声嘱咐二人，两人连连点头，又唤了周武过来让他悄悄将周大夫带到前院避让，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将人带回来。
等到一切准备好，栖梧居忽然闹腾起来，翠柳神色慌张的冲出去：“夫人……夫人……快去请大夫。”
她一脸慌乱，严重含泪，到底发生了何事也说不清楚，只一味要请大夫。
这份乱子很快就传到了其他院子，正在奔雷居和两个弟弟一起用饭的谢玉平倏地起身：“你们吃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么一会，下人间已经传起栖梧居真相的多个版本，谢玉平听了一耳朵“少夫人中毒死了”的传言，一颗心忽忽往下沉去，眼前闪过那张沉静的面容，竟是逼出了一背的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