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工作地点,又一次对自己应当专注的事情不负责任。·5′2\0?k_s-w?._c!o.m^
走到一片街角,他找了个长椅坐下,抖着手开始拆那包烟。第一下,他没夹稳,烟落在了地上。第二下,他总算能捂着打火机,开始哆哆嗦嗦地点烟。
他能找谁来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呢。池兰倚想了很久,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否定了高嵘。高嵘不懂艺术。
就在此刻,他的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池兰倚?”
“……!”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竟然在这里。”方衡向他走过来,“你这几天不应该在白馆那边吗。巫樾说你忙得脚不沾地……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池兰倚这才想起,白馆距离方衡的工作室不远。不止方衡,这里风景优美,艺术气息浓厚,安潮云他们也在这一片。只有他的工作室是开在高嵘选定的地方。¢1/3/x′i`a/o?s/h\u?o`..c?o!m*
他慌忙站起来,脚却碰倒了几个酒瓶,它们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方衡低头看着满地的酒瓶,和旁边袋子里的烟,慢慢地皱起眉头。
“出问题了?”他说,“你在准备的大秀?”
同为设计师和多年的“双子星”,池兰倚不想让方衡看见自己犹豫不决的模样。他们之间亦敌亦友,尤其在他和高嵘相恋后,关系更差。
他本想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忽然间,却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或许同为设计师,方衡可以理解他……池兰倚说:“如果你知道,你有一件作品,它和其他的作品比起来格格不入,不那么适合出现在同一场走秀里,你会……”
“删掉它。”方衡毫不犹豫地说。
池兰倚顿了一下,他道:“但你有一定想要展示它的理由……”
“什么理由?”方衡问他。/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以方衡面对旁人时事不关己的性格,他会对池兰倚追问这么多句,已经是他关心池兰倚远胜于其他人的体现了。可池兰倚直视着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真实的原因,他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告诉方衡,他重生了,在重生前的33岁后,他的作品一直遭受质疑……遭受质疑到,让他毁了自己的生活,毁了自己的身体,乃至于毁灭了自己的灵魂……与另一个爱着他的灵魂。
而这件他一定想要展出的作品……是他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的“废稿”。
是他无论如何……小心翼翼,再踏出的那一步。
指尖忽然被风吹得很冷。池兰倚迫使自己转头,又问:“你为什么会决定,把它删掉呢。”
方衡慢慢拧起眉头。他看着池兰倚,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他解不开的谜题,最终,他说:“既然它会破坏一场走秀的完整性,那它就应该被删掉。”
“……”
“池兰倚,对于我来说,组织秀场不仅是在为我自己——也是在为参与这场秀场的所有人,模特,工作人员,媒体,乃至于投资商负责。”方衡道,“我需要一种均衡的、完满的、标准的……”
“就像是日神式的艺术。”池兰倚喃喃。
方衡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就像他发现,池兰倚总能比其他人更快地领会到他想说的东西一样:“是的,我需要一个积极的、能自我肯定的、宁静和谐的梦。”
他向着池兰倚又走了一步,可池兰倚低头看向了地上的酒瓶。
酒液在酒瓶里莹莹摇晃。
“而你,我一直认为,你追求着一种酒神式的精神,感性、混乱、屈从本能、痛苦与狂欢。比起一个创业者,你更应该做一个纯粹的艺术家。但你和高嵘都鬼迷心窍了一样,非要让你做一个世俗上的成功创业者。”方衡慢慢道,“所以,你是在为你的秀场而痛苦吗?如果你想要获得更好的评价,你就应该把它删掉。如果你想要屈从于你的感性,你就该什么都不管,直接把你想要的东西展示出来……”
池兰倚低头了。那一刻,他的心口忽然被风吹得很凉。骤然间,他好像听见所有风声都在对他说一句话。
“既要又要”。
其实方衡说得不对,他是既想要把自己独特的作品展示出来,还非要让其他人都认可它们。
与此同时,他还不肯为了这份对“认可”的追求,去做大众喜欢的东西。
他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纯粹艺术家,也不是一个像方衡一样能改变自己的、成熟的艺术家,* 更不是一个为了成功什么都能做的创业者。
“……所以我这么痛苦吗?”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方衡。”池兰倚说,“我想起来我们大学时,一起合作的那个项目了……你那时说,你再也不想和我共事了。”
方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