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言挑唇一笑,比古代花魁还要柔媚几分,“你不是说,水下的戏正好缺个女鬼吗?这不,人我给你找来了,你看她像不像?”
我满脸黑线。·小^说^宅\ ^更`新′最.全¨
导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长得还凑合,会演戏吗?”
“不会。”我如实回答。
导演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会也没事,你到时候跳进湖里装死就行。赶紧上船,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我西处观察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剧组算上我和希言,还有昨天那个汉服美人,满打满算也才八个人。
一个骂骂咧咧的导演,两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一个兼职场工的化妆师,还有一个收音师,着实是个草台班子。
我严重怀疑这个剧组的真实目的,还是得小心为上。
希言转身对那个汉服美人说,“秀秀,你跟她睡一间房。”
那个叫秀秀的女生对我友好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牵住我的手指,示意我跟着她上船。
我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你叫秀秀?”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我。
上面写着:烟秀秀。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由衷说道。?k¢a/n/s+h.u!w^a?.·c¢o′m?
袅袅娉婷,秀美柔丽。
让人看到她就想起小桥流水的青石板街,一把竹伞笼不尽的江南烟雨。
烟秀秀回过头,对我绽开一个纯然的笑容。
我问她,“你是希言的助理?”
烟秀秀垂下眼帘,敲出一行字给我看:佣人兼经纪人兼助理兼保镖。
我失笑道,“你这身兼多职,他得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啊?”
烟秀秀摇了摇头,又打了一行字:没有钱,我是从小被卖身给他的。
“卖身?”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制度,他是活在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吗!”
烟秀秀却只是对我安抚地笑了笑,收起手机,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门。
房间到了。
里面有两张干净的单人床,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卫浴。
最让我惊喜的是,房间带了一个阳台。
推开玻璃门,清新的湖风扑面而来,抚仙湖那片深蓝色的广阔水域尽收眼底,好看得让人暂时忘记烦恼。
“我们要在这船上待几天?”我问她。
烟秀秀摇了摇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迷茫。
我放下背包,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我去找希言问问。!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离开房间,刚走到甲板上,就听到导演那标志性的咆哮。
“一群人都是瞎子吗!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还能让她混上船!”
我循声望去,只见剧组那几个人围在一起,气氛剑拔弩张。
而在他们包围圈的中央,一个佝偻的身影瘫坐在地上。
我瞳孔一缩,是前天晚上那个老奶奶!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快步走过去问希言,“她怎么上来的?”
希言侧过头,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对我说道,“不知道,刚才她在餐厅里偷东西吃,被摄影师小张给抓住了。”
导演烦躁地抓着本就不多的头发,“现在该怎么办?这船都快开到湖心了,再折回去又要浪费时间!”
我低头打量起那个老奶奶,她对周围的声音恍若未闻,手里抓着一只啃得油乎乎的羊排,吃得狼吞虎咽。
希言懒懒地开口,“能怎么办,带着呗,总不能现在把人从船上给扔下去吧,那可是谋杀。”
摄影师小张凑到导演耳边,鬼鬼祟祟地开口,“导演,你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应该就是个拾荒的老人,家里肯定也没什么人了,精神好像也有点问题。要是不想影响咱们的进度,不如把她……”
小张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导演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我心头警铃大作,这个剧组果然有问题,他们根本不是来拍戏的!
希言却忽然轻笑了声,展开折扇,敲了敲小张的肩膀,“我说小张,你拍恐怖片拍傻了?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不就多一口吃的吗,把她关进船舱里,拍摄的时候别让她出来捣乱就是了。”
导演和小张对视一眼,神色阴沉。
“把她关进船舱里去!”最终,导演不耐地摆了摆手。
小张立刻招呼上旁边那个一首没说话的收音师。
两个人一左一右,像架牲口一样,粗鲁地将那老奶奶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奶奶手里的羊排“啪嗒”一声掉在甲板上。
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嘴里发出沙哑难听的嘶吼。
那声音根本不像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野兽。
小张和收音师残忍地架着她,拖着她走进船舱底部。
希言依旧折扇轻摇,一派风流倜傥,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困了,回房间补觉,晚饭时候见喽。”
众人相继散去。
船在抚仙湖那汪深不见底的蔚蓝中行驶了一整天。
日落时分,晚霞将湖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船上的餐厅里开始飘出饭菜的香气。
烟秀秀晃了晃我的手臂,示意我一起去吃饭。
路过走廊时,我注意到导演的房门虚掩着一条缝,从里面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悄悄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我看见导演背对着门口,跪在一个矮几前。
矮几上,赫然立着一个黑色的木制牌位。
他正在给牌位上香……
那牌位上刻着字,我想再凑近一些,导演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转过身来。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凶光。
我吓得连忙转身,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剧组那几个人除了导演都到了,围在一桌吃饭。
只有希言独自坐在角落里,手中拿着一把有些斑驳的铜镜,对着镜子捯饬自己的刘海。
烟秀秀带着我坐到他们的对面,希言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把自己面前那份牛排递给烟秀秀。
我本以为他是想把牛排给烟秀秀吃,没想到烟秀秀用刀叉把他盘子里的牛排切好,又递了回去。
希言眼皮都未抬一下,薄唇轻启,“你喂我。”
烟秀秀仿佛早己习惯他的使唤,叉起一块牛肉,温柔地递到希言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