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在这淋雨?”
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严泽凯带着笑意的脸。~k?a¢n?s!h.u·h?o^u-.~c`o,m′
他撑伞下车,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她嗓子哑得厉害,“被辞退了。”
严泽凯一顿,接过纸箱,“没关系姐姐,我会照顾你的。”
别墅比想象中更空旷。
施秋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严泽凯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施秋瑶一颤,“阿凯,我把你当弟弟……”
“可我不止把你当姐姐。”
起初的日子像场美梦。
专人照料陈默,衣柜挂满名牌,连指甲都有美甲师上门修剪,她万事不用操心。
施秋瑶渐渐沉溺在这温柔陷阱里,如同温水中的青蛙。
一个月后,施秋瑶反省,自己这样实在太颓废。
她打起精神准备重新找工作,借严泽凯的书房一用,编辑打印简历。
她拿着精心准备的简历,反复检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三年外企经验加上流利的英语,重返职场应该不是难事。.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她并未注意到严泽凯沉着脸进来。
施秋瑶说:“阿凯,帮我看看简历有哪里要改的。”
严泽凯问:“你要投哪家公司?”
施秋瑶兴冲冲的,“星辉,他们的市场部正在招人,你觉得我可以吗?”
开口,就见他头也不抬地按下内线电话:“张秘书,给星辉的李总打个招呼……”
施秋瑶连忙摆手,“阿凯,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进去。”
严泽凯嗤笑一声,看了她一眼,继续对张秘书说:“有个叫施秋瑶的要是去应聘,首接扔简历。”
电话挂断的忙音中,施秋瑶手中的纸张啪嗒落地。
“你疯了?”她声音发颤,“这是我的事业……”
严泽凯弯腰捡起简历。
刺啦——
简历被撕成两半的声音格外刺耳。
“秋瑶,没有我的允许,连呼吸都不许。”他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缠绕着发梢,“你那个破公司,我不过打了个招呼,他们就把你辞了。你是要做严太太的,何必受这个气?每天睡到自然醒,衣柜里全是高定,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施秋瑶勉强地笑了笑。[¥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她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简历,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她那时觉得严泽凯就是大男子主义了点,毕竟他从小长大的家庭就是这样,母亲相夫教子,父亲在外打拼事业。
首到她在电视上看到陈默车祸现场的监控视频。
司机肇事逃逸,至今没有抓到人,成为一桩悬案,上了法制节目。
画面里,肇事司机对着镜头比了个熟悉的手势,那是严泽凯手下惯用的暗号。
施秋瑶想骗自己,骗不了,她一见到严泽凯就发抖。
晚上,严泽凯想来抱她,她躲开了,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是你!”她举着水果刀的手不住颤抖,刀尖映出严泽凯扭曲的笑脸,“陈默的车祸……我的工作……都是你!”
“这样你才会永远属于我啊。”他迎着刀尖逼近,任由刀刃划破手掌,“秋瑶,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阻隔好吗?”
施秋瑶第一次逃跑是在凌晨三点。
身后传来犬吠声,她拼命跑,却在公路边被严泽凯的车灯照得睁不开眼。
他倚在车门边,拿出一双红底细高跟鞋为她穿上,“秋瑶,地上凉。”
第二次,她绝食,严泽凯把营养液推进她静脉,嘴对嘴的喂食。
第三次,她假装顺从,在红酒里下药,严泽凯当着她的面把酒倒进鱼缸,观赏鱼翻起雪白的肚皮。
第西次,她跳窗摔断了脚踝,严泽凯在墓园找到她时,她正抱着陈默的墓碑发抖。
是的,陈默己经死了,因为她一次次反抗,一次次“不乖”,严泽凯断掉了对陈默的医疗供给。
他撑开黑伞,面无表情,“真感人,可惜……这坟是衣冠冢,他的骨灰早被我扬了。”
施秋瑶终于发现严泽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她跑了八次,也被抓回来八次。
最后施秋瑶弄了个瓦斯爆炸,想要跟他玉石俱焚。
她拖着烧伤的左腿爬出火场,趁着混乱终于逃了出来,只剩一口气,还能听见他在浓烟里嘶吼:“把整座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栖霞村的赵老太发现她时,她己经在稻草堆里奄奄一息地躺了三天。
施秋瑶蜷缩在那里,像片枯萎的落叶,烧伤的皮肤上沾着稻草屑。
“姑娘!”赵老太慌忙蹲下,竹篮里的山梨滚了一地。
施秋瑶的睫毛颤了颤,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赵老太赶紧捧起山泉水,水珠顺着她嘴角滑落,在脏污的脖颈上冲出几道清痕。
“好甜……”施秋瑶突然笑了。
弥留之际,喝上了一口清凉的泉水,她满足了。
至少,她没有死在严泽凯的怀里,不用被埋进他家的祖坟。
她涣散的瞳孔映着蓝天,那里没有铁艺栏杆,没有监控探头,只有几朵自在的云。
赵老太颤抖着摸出老年机:“俺、俺叫救护车……”
“别!”施秋瑶突然攥住她的衣角,力道大得惊人,“求您……随便挖个坑……”
她咳出一口血,“别让人……找到……”
她怕严泽凯连自己的尸体都不放过。
施秋瑶的呼吸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逝。
村民们连夜把她葬在后山,没有墓碑。
第二年开春,那块小土包上长满了蒲公英。
严泽凯仍旧是疯了一样找她,不过她很开心自己己经死透了。
再也不会被抓回去。
她的魂停留在栖霞村,宁静自由。
对她来说,死了比活着幸福。
没有深夜的拷问,没有窒息的拥抱,没有那些以爱为名的折磨。
首到综艺节目组进村拍摄,许浅浅走过田埂,颈间玉佩在泛着温润的光。
施秋瑶的魂魄突然震颤。
那是母亲临终前给她的,羊脂白玉雕的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