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最盯着手机许久，打了几个字，又删掉。¨7~8*x,s\w?.+c,o*m,拉开易拉罐一口喝掉咖啡，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纷乱的思绪重新冷静下来，他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查，即便只能在三十年后被动等着，但他可以随时监察他们今后的动向和会遇上的事情。
人死销户后，很多事情都不会太详细，旁人或许没办法知道太多，可他有办法。林宗华的命运要靠唐凤书改变，那唐凤书会遇到的危险交给他来提前通知。
他不能在这儿时间。
林最快速给小邬回了个消息，利落开车返回江城。
【林最：刚才让你查的唐凤书，你把她后代的资料查出来发到我的手机。】
道路两旁的风景快速后退，车子飞驰，光影流传，玻璃窗上倒影出林最的身影，模模糊糊。
倒影中的年轻男人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冒出来的胡茬让他的脸更显憔悴，却无比坚毅。
林宗华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偏头对上唐凤书有些失落的双眼。
再一次来到医院病房探望老太太，他的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什么都没改变，即便眼前的老太太己经事先说过很多事，但他仍旧没有改变陈辉的生命。§/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抱歉……”他的嗓子沙哑。
除了抱歉之外，林宗华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唐凤书眨了眨眼睛，客车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在病房里己经听说了。说不失落是假的，这种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非常不好。
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来。
“不要气馁，我们还有机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把事情都查清楚，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唐凤书看着玻璃瓶里的点滴，“大不了我们再重来一次，到时候我还通知你，告诉你更多东西，只要你来得及反应，来得及布控抓人，我们总能让他不死的。”
“嗯！”林宗华轻应一声，“我得回市里了。”
任凭他如何据理力争，案子仍旧结案了。他对鲁达先动手的事情，上头己经知道了，且他没服从上级私自留在锦溪县没有回市里，这次回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尽管眼前的老太太说她能给大家重新来一次机会，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他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他得尽力将现在的错误扳正，即便案子结案了，他也得继续往下查。`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还有之后会发生的惨案，他也要尽力阻止。
这些是他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保持联络，等我出院你随时给小卖部打电话。”唐凤书说了一句，扯出一抹笑，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陌生尴尬又失落的氛围，“下回我会记得提醒你别冲动，留在专案组里才能更好的查案。”
专案组换人，她己经知道了，因为有新换来的人重新来给她做过询问笔录。
“好，记得提醒我。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出院。”林宗华没说太多，走出病房。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和各种药水的味道，快步走出住院楼，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唐凤书所在的病房。
假如还能重来一次，哪怕唐凤书提醒他别冲动，按照自己的性子应该也是会在凶案发生后的讨论上跟葛队起争执的。
都是有经验的老刑警，案子不是靠嘴能说明白的，搜集证据的时间太短暂，完全不够时间让他将证据摆到台面上说话。
他得好好找找突破口！
在回江城之前，他得先去找几个老朋友……
医院里养病的日子很简单，唐凤书相当配合治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配合。
在案子没查明白之前，她不能让自己的身子拖后腿，该吃吃该睡睡，现在养足了精神，之后要是去打听消息加上在小卖部里实在也睡不好，趁着现在能睡就多睡。
这回她决定别轻易去招惹人，尤其是舞厅的刀哥。
她得撑着，撑到弄明白一切，这样死了重活才有意义。
明明之前己经查到纪家了，但凡她能躲过一劫哪怕多活那么几天，说不定都己经知道谁是杀害何丽芳、毛巧娜和露露的凶手了。
她思考过露露的事情，她想过再去招惹一次，让林宗华想办法盯着露露，等收到信之后立马拆开看，不仅能抓到凶手还能保住露露的命。
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晃了没多久就被她自己否决了，想起来林最一开始挖出露露的尸体，他们商量着要想办法阻止凶案的发生。
没道理有机会让露露别掺和进来保住命而不去做吧！
别去招惹刀哥，更不招惹露露，纪家的事情交给林宗华去查，她守着小卖部给林宗华和林最当个无情的消息传递员，这是最稳妥也最安全的办法。
她不能添乱，她还得保住小命等真相大白，最重要的是她肩上还担负着要保住林宗华的任务。
这一把，得苟住，稳中求胜。
由于她在医院的配合，她的身子恢复比之前好，她能明显感觉到出院的时候精神很好。
当然，要是医生没再一次提醒她身上各种老人病的话，她的精神头能更好。
住院期间，她没再想尽办法支开范聿明，踏踏实实养病，一首也没有机会给林最打电话。
终于熬到回小卖部，儿女都被她赶回去好好休息，她住院期间儿女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轮班陪她，一个个都熬得很辛苦。
电话跨越时空，连通不同的年代。
在接通的那一瞬间，唐凤书轻快地打招呼，“哈喽哈喽，我又杀回来啦，虽然有点儿小意外陈辉还是没保住命为他自己辩白，但我己经和你爸爸商量了很多计划，你要不要听听啊？”
儿女面前她得稳重，得慈祥……
天知道她一个年轻人要心安理得差遣比自己年龄大的人端茶倒水，喂饭喝汤，一开始连病床都不好下的时候，连上洗手间都要他们帮忙，这种感觉实在太羞耻。
能跟知根知底的林最打电话，她顿时有种放飞自我的痛快感。
久久没等到林最说话，她问了一句，“你在忙吗？不方便说话？”
“唐凤书……”林最的嗓音透着疲惫，还有无力感，“露露死了，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