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在医院睡醒之后，范聿明依然重复着他的激动和喋喋不休的关怀，这次唐凤书没等警察来，她主动让这么大个儿子去把警察找来。\7^0\0′t?x,t/.`c/o?m′
她才知道其实一首有个警察在外头守着，是怕她这个凶案现场唯一幸存者遭报复。
眨眼间又噶了两次，好在这回跟林最约定好，若是再遇到突然日子回转到当下，他暂时别打电话，让她先打电话顺利自救。
葛建国来得很快，带着他的同事。
“您好，我是市刑警队的葛建国。”他指了下在一旁准备做记录的年轻警察道：“这位是我的同事。”
唐凤书多问了一句，“叫什么？”
两人稍愣，那位年轻警察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林宗华。”
这位就是林宗华？
林最的爸爸？
真年轻，看起来才二十来岁。
唐凤书打量他的长相，脑子里乱七八糟幻想着林最的长相。
他们现在算是没见过面的知心好友，当然会好奇他的模样，林宗华是个精气神十足的年轻人，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接下来的问话唐凤书经历过一次，回答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回她下楼之前记得推门和开灯，让她的口供无懈可击。?z¨x?s^w\8_./c_o.m-
林宗华留电话时，唐凤书多说一句，“把你们的电话号码都写上，我要是想到什么，一个联系不上，还能联系另一个。”
“好！”林宗华唰唰唰几笔写好电话，将撕下来的纸放在柜子上，“您好好休息，想到什么随时联系。”
两人走后，唐凤书闭着眼睛盘算，她告诉自己不能急，现在是8月29日晚上，陈辉劫持人质被击毙是在9月1日，在此之前联络林宗华跟他聊聊陈辉的事……
怎么把话题扯到陈辉头上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唐凤书撑不住困意，睡去之前她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好似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来不及细想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醒就要求见警察做笔录的缘故，一首迷迷糊糊睡觉，等彻底醒神之后，居然己经是9月1日。
范聿明在病床边坐着，叨叨起警方联络他随时能回家的事儿。
唐凤书整个人有点儿懵，她都不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原本发愁找林宗华说陈辉的理由，越狱这么大的事儿，全城设卡找人，动用的警力和联防队员人数众多，不可能一点儿风都没露出来，但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起码唐凤书就没路子听到这个消息。′z¨h′a~o-x^s·.?n\e/t`
现在知道的人多了，倒是有了找林宗华的理由。
她催促儿子去给林宗华打传呼，让他来一趟医院。
“妈，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前两天就是累着了才又昏迷的。”范聿明坐在床边没动，“你现在的头等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案子都破了，人也死了，你找警察干什么？”
“你听我的，快去打电话，你再不去……”唐凤书想了想，“你再不去，我就自个儿去，我爬也爬去。”
此刻，她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固执不讲理的老太太，毫无违和感。
“行行行，你别动，我去，我去打电话好不成嘛！”范聿明拿着那张纸走出病房，唐凤书这才安心下来。
窗外黑沉沉的，要不是有这扇窗能看看外面的天色，唐凤书没啥白天黑夜的概念。
等林宗华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没闲着，是她的脑子没闲着，一刻不停想着案子。
林宗华来时没空手，买了什么她没看清也不在意，范聿明知道他们有话说，识趣的待在病房走廊没进来。
唐凤书迫不及待，“警察同志……”
“您叫我小林就行。”林宗华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面露疲惫，眼底下泛着青黑，显然是熬了好几天大夜。
“欸欸，小林。”唐凤书从善如流，略微敷衍地喊了一声就切入重点，“真是陈辉？陈辉越狱……还杀人？”
“你认识陈辉？”林宗华明显愣了一下。
“认识，何止是认识，以前还是邻居，他念书时候天天打我门前过。”唐凤书按照林最教的，“那孩子不会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他打小就乖，咋可能好端端干出欺负妇女……还杀人？”
林宗华沉默片刻，“我相信他没有……”
来了来了……
唐凤书在心中呐喊，要吐露心声了！
“正因我相信他这起案子可能有冤，他杀何丽芳的动机才那样强烈。”强烈到他不惜越狱都要出来将人弄死，要知道他马上就能刑满释放了。
况且，现在无论是何丽芳还是陈辉都死了，想弄清楚他们俩当时发生什么也没机会了。
“你为什么相信他？”唐凤书顺势问了一句。
林宗华看看唐凤书，垂下头叹了口气，“人都没了，说说倒也没什么……我当兵回来在锦溪县派出所待过，那时候跟陈辉认识的。”
其实也就是几年前的事儿，可回忆里的人今天刚被击毙，多多少少让林宗华的回忆染上浓重的悲凉和唏嘘。
当时林宗华刚到派出所上班，他还是个生瓜蛋子，而陈辉己经是当地有名的混混。老警察耳提面命，要是遇上陈辉，千万别轻举妄动，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别意气用事，一定要等人赶到再实施抓捕，免得吃亏。
林宗华年轻气盛，这个陈辉年纪还比他小一岁，他就不明白怎么遇上这么个小孩儿要这么小心翼翼？
没多久，林宗华就遇上了两伙人打架闹事，陈辉是其中之一，那是他们头回见面。
陈辉走街串巷，熟门熟路在前头跑，林宗华在后头追，陈辉体力好，林宗华刚退伍回来，能在体力上输人？
且他是当过兵的，认输就是认怂，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认怂。
两人你追我赶，将其他警察远远甩开。
陈辉跑进一条暗巷后突然不跑了，等林宗华追到巷口，他冲林宗华勾了勾手，“单挑，只要你打赢了，以后我再不和你动手！”
那一瞬间，林宗华早忘记老警察的嘱咐，什么拖延时间等有人来接应再抓捕被他抛诸脑后。
他只觉得警察的职责就是抓坏人，眼前就站着个挑衅的小崽子，这种时候自己要是怂了，他自个儿觉得都没脸穿这身制服。
当兵回来还能对付不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打！
愣头青林宗华对上毛头小子陈辉，两人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双双打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