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朱厚照正在随意翻阅着奏章,今日他故意将李东阳引到此处,就是想让内阁三人生出嫌隙。
这个计策虽然算不上高明,但却胜在和风细雨,不留痕迹。
就算李东阳等人心中怀疑,自己依旧可以处之泰然。
文官他们在强势,总不能不让大明天子与内阁重臣,饮茶聊天吧。
前世的朱厚照同样身在官场,自然明白有些事只可意味,不能言明。
你总是暗中责怪领导为何说话云里雾里,绕来绕去?
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吗?
其实这正是领导的高明之处,话说的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若是你能体会领导的意思,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办事,领导自然心中欢喜。
若是你把这件事办砸了,相关人士找到领导时,领导也可以一问三不知。
毕竟领导洋洋洒洒数千言,那句话中指明让你去做那件事了。
有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出了事,那是你自己妄自揣度领导的心意,擅自行事,责任自然要自己承担。
领导是什么高度?
怎么会让你做这样腌臜之事,分明是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h¨u_a,n_x*i~a*n-g.j·i+.~n+e¨t¨
这就是领导的智慧,也是朱厚照能成为领导的原因。
朱厚照得意之际,就下了几道关于宦官的任命。
其中最有深意的就是让刘瑾与团营一块训练。
这个任命,明面上自然是为了提高神机营的战斗能力。
可私下里,朱厚照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为了全面接管团营做准备。
如今皇宫内外的军事力量,朱厚照早己经细细盘算。
锦衣卫名义上是牟斌,其实在被张太后牢牢掌控。
自己虽然利用张鹤龄、张延龄的弱点,将张太后置身事外。
可若是再进一步,将锦衣卫的权利,从张太后手中夺回来,朱厚照自忖还需要一些手段。
若是明着夺权,真把张太后的逼急了,自己这个身份不明的儿子,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真说不定。
在这个西处漏风的大明皇宫之中,出现什么危险,都不意外。
如果那天在皇宫中,见到一个盲流都能拿着木棍,在皇宫内随意行走,你不要意外。
如果有宫女在你熟睡时,用绳子套在你的脖颈之上,也不必惊慌,因为大概率是个死结。
至于宫殿着火、游湖落水、偶染风寒这样事情,更是家常便饭。¨我-得¨书+城? ′首·发,
这个时候你只能祈祷自己遇到太医是许绅,而不是刘文泰。
东厂有王岳掌握,自从上次王岳对自己谏言之后,朱厚照一首在观察王岳,迄今为止,朱厚照并没有发现王岳的不当之处。
朱厚照从后世穿越而来,对王岳的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从朱厚照的原有的印象中,知道王岳是太子府老人,做事谨慎,东厂掌握在他手中,似乎并无不妥。
基于上述原因,从一开始,朱厚照就把目标瞄了团营。
团营被文官和勋贵掌控,这也是自己不惜余力,拉拢张懋的原因。
团营有两股势力掌控,必然会明争暗斗,只有在这种斗争中,自己才能插手其中。
在朱厚照穿越之前,这具身体的原本的主人,就己经把他信任的人,安排到老营之中。
朱厚照明白,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新掌控军权。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营早己经被人遗忘,可朱厚照知道,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老营甲士虽然弱小,但毕竟还是士卒,万一真有事情发生,总好过无兵无卒。
再加上老营目标很小,容易被人忽视。
登基之后,将信任的人,安排进老营,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原本的朱厚照虽然年纪不大,却绝不像史书上记载的只会宠信宦官,耽于玩乐。
“皇爷,大事不好了!”
刚被调到自己身边的谷大用,快步走进了文华殿。
谷大用身材魁梧,武艺不凡,在一行太监中,他的武艺最为精湛。
朱厚照之所以把他调回自己身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安全。
另外一个原因,还是与西厂有关。
自从想要建立西厂之后,朱厚照按照刘瑾推荐的名单,自己琢磨一番之后,说实话,并没有让朱厚照完全满意之人。
谷大用虽然武艺高强,行事作风,大开大合,若是让他来兵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可若是掌控西厂,行阴诡之事,并不完全适合。
想在朝局之中,与文官作对,就是要比他们更狠,更阴毒,更加的不择手段,如此这般,才能占据上风。
朱厚照在犹豫,但这并不影响,他将谷大用留在身边。
暂时没有合适人选,先慢慢考察一番再说吧!
“什么事?慢慢说。”
“文华殿外,正在聚集大量文官,奴婢听他们口中言语,是准备劝陛下,严惩刘瑾!”
“百官聚集?大概有多少人?”
“至少一百多人。”
“为首之人是谁?”
“户部尚书韩文、兵部尚书许进。”
朱厚照刚刚收集到这些信息,文华殿外的喧闹声,己经清楚了传到了殿内。
朱厚照面色微变,他实在没有想到,文官的动作会这么快,自己刚刚有了一点动作,这群人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派人通知牟斌,让他速调来锦衣卫,先把这些人围起来。”
谷大用躬身领命,出门后吩咐门外的宦官,速速前去通报,同时命令留下来宦官,小心戒备。
门外的几名小宦官,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一个面色苍白,神色慌乱。
谷大用面色铁青,他伸手拉过一名太监,恶狠狠的进行警告。
“没有陛下的命令,若是敢放过来一个文官,我活剐了你们。”
其余宦官听到这句话,连忙跪在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答应。
本以为如此顺从,谷大用会饶过起来,谁知谷大用,更加愤怒。
“都站起来,我等虽是阉人,可并不是全无血性,跪天跪地,跪父母君上,岂能再跪其他人。”
几人连忙站起身来,看着谷大用恶狠狠的表情,一时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真是假?
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处处小心,还难保那天小命不保,谷大用这种无所畏惧的性情,当真能活到如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