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面色焦急,谢清和心下一沉。!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顾不得细问,便急匆匆往屋里去。
展十七被安置在厢房,他回来时带了伤,伤在手臂,被匕首划了一道。
按理来说,不算很要紧的事情。
展十七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可等到地方撞见展十一时,嘴唇已经发黑。
展十一喊着青衣叫来了段羚。
那匕首之上,竟然抹了毒药。
谢清和同祝繁音赶到门口,恰好碰到展十一面色铁青端着一盆血水出来,那已经不是正常的血色,更像晕开的墨汁。
段羚则紧随其后。
谢清和急忙问:“十七情况如何了?”
他与展十七也算是一道长大,又有多年的主仆情分在,藏不住担心。
祝繁音也是一样,她只觉得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展十七真的有了什么不测。
所幸段羚及时开口:“目前已经无大碍了,毒血已经被放出来,只是眼下太过虚弱,刚刚睡下。”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跟在段羚身后,一道抵达正厅。
正厅之中,青衣已经备好了餐食。
赵怀柔瞥见他们过来,开口安抚道:“段羚的本事你们还不晓得?他敢说没事,鬼门关的人也拉的回来,何况十七这点小伤?快别皱巴着一张脸了,估计等明天一早就好全乎了。-d^a¢n!g`k_a′n~s-h\u^.`c¢o?m`”
她说完便招呼着众人落座吃饭。
赵怀柔这里的饭桌之上,没有主仆之分。按她的说法,这里又不是汴京,哪来那么多规矩。
再者,本身就没几个人。
见祝繁音心不在焉,赵怀柔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青衣的厨艺,当年可是连璟儿都夸的,快些尝尝。”
祝繁音连忙应声:“多谢夫人。”
谢清和正要分享今日之见闻,赵怀柔先瞪他一眼:“跟谁学的毛病,吃饭就是吃饭,天大的事也过后说。”
谢清和:“……”
他只能乖乖闭嘴。
于是,这事儿便留到了晚上。
恰好赵怀柔也有事要说,几个人干脆在餐后并了一桌茶,边品边聊。
谢清和简单介绍了酒楼见闻。
赵怀柔到临川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其中几个但也算有些印象。
“……那位大娘我是知道的,初来临川时,我同青衣采买东西,曾在街市上见过她要抢旁人的女儿,后来才知道,也是位可怜人。`d?u!y?u-e!d~u?.·c\o/m′”
她轻轻叹息,众人一时无话。
谢清和看了祝繁音一眼,虽无言语交流,祝繁音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公子,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既然当年的秦主簿、如今的秦县丞已经成了嫌疑目标,此事总也瞒不住。
与其等之后被他们知晓反倒麻烦,若再存了不想伤她的心思,只怕还要引起误会来,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摊牌。
祝繁音停顿须臾便开了口:“夫人有所不知,我出身清水县,如今临川县衙内的秦县丞,当初正是清水县的秦主簿。此人早在清水县时便作恶多端,当时我父亲于制香一事上颇有天赋,继承家学改进香方,祝氏香由此声名鹊起,被宫中贵人看重,成了贡品之一。”
“这本是极好的事情,却成了我们一家噩梦的开始。自那之后,秦主簿便以贡品有损为由屡屡上门,明里暗里勒索银钱珠宝,祝家升斗小民,惹不起官府,更怕贡品出事连累满门,只得一再妥协,直到……秦主簿亲自来要祝家的香方。”
祝繁音声音仍旧平稳,却已经流了泪:“我父亲自知这样的勒索没有尽头,更知道这祖传秘方不能予了旁人,于是趁人不备,一把火烧尽祝家百年积累,我父亲葬身火海,母亲拔刀自尽,而我没入奴籍,牲口一样被人驱赶着到了汴京。”
在场除却谢清和,无人知晓祝繁音竟是这样的身世。
青衣听得背过身去,颤着肩膀压抑着哭声。
其余几人都未说话,长久的沉默着。
在这样的悲剧之前,所有的话语似乎都过于苍白了。
祝繁音想挤出一个笑来,可唇角已经被悲伤压制,牵扯不动,她想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于是也不再纠结,继续她未说完的话:“今日说这些,繁音只有一个目的。秦主簿在清水县无恶不作,那我认为他在临川县也定然不会就此收手,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若从他这里着手,兴许是个路子。”
赵怀柔掏出帕子帮她擦脸,以她的脾气,擦脸的动作却格外温柔:“繁音,你若要讨回公道,我定会帮你。”
祝繁音道谢。
谢清和道:“秦县丞这里,我托了展十七去查,兴许明天会有消息。临川县衙蝇营狗苟,想来也不会哪一个人如此行事,若有机会,别的线索也别放过。”
趁他说到此处,赵怀柔从袖中变戏法一样逃出两张花笺:“巧了不是?今日县令夫人刚派人来过,说是府上梅花开了,请我一到去府中赴梅花宴。”
她看着谢清和,却揽住了祝繁音的肩膀:“我想着,和繁音一道去。”
谢清和:“……”
他自然不想让祝繁音自己去,可毕竟是夫人请的女儿宴,他又确实不好一起。
只能作罢。
世子爷轻咳一声,装作没看到赵怀柔眼神里的揶揄:“既然拜帖上门,那便去吧。正好顺便瞧瞧县令府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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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展十七终于悠悠转醒。
虽还是面色发白,但比起来昨天那副血色褪尽嘴唇发黑的样子,还是好了许多。
谢清和第一时间赶来。
见此场景还终于放下了心。
展十七床榻之上不忘谢罪:“是十七莽撞,害主子担心。”
谢清和回他:“你无事便好,如今可还疲乏?”
睡的这样久,难免是累的。展十七却摇头:“已经好多了。”
祝繁音和赵怀柔已经在梳妆,不多时便要出门,若能有展十七这样的消息,探查起来也更方便一点。
且这样大机会并不常有。
谢清和微一思索,便也不客气:“那便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又是为何受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