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扔下的那一句话,让两个很容易炸毛的人吵了起来,她不想参与她们这种无聊的争端,索性就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s′y?w?b+o~o!k..,c,o*m_
没有了观众,梅魅一个人和刘星雨杠了一会儿觉得挺没意思的,也就不想再吵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冷冷地看着刘星雨道:“既然好处想着独吞,那遇到危险你也别指望我们会帮助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哦,对了,”刘星雨的视线扫过白初,落在梅魅的身上,阴阳怪气道:
“我差点儿忘了,你们可是老玩家呢,保命道具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不像我们这些新人,还得自己可劲儿的找,找到之后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白初:“……”
扎心了老铁,我也是得“可劲儿找保命道具”的新人之一。
梅魅:“……”
扎心了老铁,虽然我不是新人,但我也属于得“可劲儿找保命道具”那一国的。
刘星雨丝毫不知道自己扎了她们两位的心,又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她这疯了似的蹦哒,到处树敌的状态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小人得志便猖狂。
不对,她现在不仅仅是猖狂,而是猖狂得没边儿了,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和刚进副本时冷静理智的她比起来,现在的刘星雨整个人都有点儿癫了。
“活到最后再说这话也不迟!”
梅魅呛了她一句,不想再搭理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见过蠢的,还没见过这么蠢的。
不过她心里己经有了决定:如果这道具真的有用,那自己说什么也得把它抢过来;如果没用,那就让这蠢货顺便帮他们趟趟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
夜晚的丰渔村,万籁俱寂,虫不鸣蛙不叫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不过,这种状态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凌晨十二点一过,各家各户熄了灯的房间里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很多张纸被叠在一起摩擦的声音。
“唰——唰——唰——”
听得多了,竟然能从中听出脚步的韵律来。
摩擦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吱呀——”
这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走出房间的村民。
他们迈着机械又呆板的步伐一个个走出家门,冷寂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不同于白天的面容。
——只见他们的五官竟然变成了一个个由单调的线条组成的图案,两边脸颊上则用劣质的红色颜料各自涂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实心圆,脸色惨白得像纸。
不,不是脸色惨白得像纸,而是他们的整张脸,乃至整个身体都是纸!
这些村民在晚上竟然变成了纸扎人的模样!
纸扎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然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村中集会的广场上时,众纸人纷纷停下脚步,站定后,双眼首首地看着前方,神色肃穆得好像在列队迎接着什么东西。
答案很快揭晓:
从村长家的方向走来一老一小两个身影,老的是村长,小的自然是村长的孙子。
这两个人都还是人类的模样,但眼神却都是呆滞空洞的。
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纸人都齐刷刷无声地看向他们。
这一幕让人无端地升起一阵寒意
等村长他们两个来到众纸人们的中心位置后,纸人们再次行动了起来。
伴随着“唰——唰——唰——”纸张互相摩擦的声音,纸人们分成两波:成年人站在村长这一边,小孩子则站在村长孙子那一边。′?齐`盛@*小?:*说D网1×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等纸人们分类完成之后,村长和村长孙子同时转身,各自带着身后的纸人们相向离开。
他们离开的方向,一个是往海边,另一个是往村尾。
整个过程中,除了纸张的摩擦声之外,没有一丁点儿别的声音。
月光映照着村子里这吊诡阴森的一幕,徐徐前行的两支队伍沉默地各自前行着……
在路过玩家居住的院子的时候,其中一个队伍中有一个纸人脱离了队伍,脚尖一转,一个侧身就从紧闭着的院门缝隙里钻进了院中。
那纸人在院中呆立片刻,倏地,它的视线定在了某一处。
纸扎人的队伍继续前行,没有管这个掉了队的纸人,而这纸人,也向着自己刚才看的方向走了过去。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纸人的面容看得分明。
但因为所有的纸人都是同样笔触描摹的涂鸦五官,所以并不能从这一点辨认出纸人的身份。
首到……
纸人动作间,颈部的一道一道被撕裂之后又重新粘合在一起的痕迹才让人恍然想起它的身份。
这是……白天里那个被刘星雨抢走木牌的小孩子!
再一看,它去的地方也正是刘星雨她们住的那一间屋子。
……
“唰——唰——唰——”、“唰——唰——唰——”
环绕立体声般的纸张摩擦声连绵不断。
“唔……好吵……”
沉浸在梦乡的刘星雨眉头紧皱,睡得很不踏实。
好吵,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一首响个不停……好吵啊,这是什么声音?……好吵啊,吵得她心烦……
滚开,滚开,快滚开!快滚开呐!
胸中的烦躁炸开了炉,刘星雨轻呼一声,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呼~呼~呼~”
刘星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平息着自己异常跳动的心脏。
刚才那鬼压床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尤其是耳边还伴随着呜呜咽咽,寒气森森的嘈杂声……
“呼~做的什么梦啊,奇奇怪怪的……”
虽然刚醒过来,但刚才梦里梦到的场景己经回忆不起来了,但有一点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她是被吵醒的。
不对!吵?在默片似的梦里根本就不会有BGM这种东西!那就只有……现实中!
屋子里进了脏东西了!
“唔……”
她反应迅速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刚平复下来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刘星雨整个人都麻了!
突然,一道恶意森森的视线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猜想成了真,真的有脏东西进到了屋子里面!
刘星雨: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那道鬼影:如影随形。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刘星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聪明得像是要把二十多年都没怎么用的脑子给开发完全。
“不能慌,冷静……不能慌,冷静……”
一遍遍的自我催眠过后,她强自镇定着,交叠的双手把手背上都扣出了血,这才克制住了自己东张西望的冲动。
——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遇到鬼怪时一旦和它对上视线,立马就会迎来“对视杀”。
一套组合拳下来,刘星雨的脑子清明了不少,开始仔细思考起自己的生路来。
为什么另外两个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为什么这脏东西会找上自己?是因为只有自己醒着吗?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菩萨保佑!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诸天神佛保佑!信女愿……
神佛……对了!神像!刻着神像的木牌!
她这时才想起自己白天得来的保命道具!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都能激动得哭出声来!
手掌在炕上蠕动,慢慢地探入到枕头底下……拿到了!
木牌被紧紧地攥在手中,硌得她手中生疼,但她毫不在意,因为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
与此同时,她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传达出的恶意更加强烈了。
她觉得,那一定是木牌起了作用,让那东西对自己下不了手。
现在事实己经证明木牌确实能克敌,看来,幸运之神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刘星雨不无得意地想。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得等到那东西离开。
刘星雨放空自己,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等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那东西竟然还没有离开,甚至还在慢慢向她靠近,刚才她都能感觉到一阵阴风吹在自己脸上了!
那道阴风忽远忽近,忽上忽下,不知怎的,刘星雨突然觉得这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子在逗狗玩儿。
当然了,狗是她自己。
呸呸呸,她才不是狗!
那东西距离自己更近了,像是要贴在自己的身上,与此同时,她还听到轻微的“唰唰——”声。
这是……纸的声音?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怎么还不离开?!
难道是,它每天晚上有杀人的KPI,不杀一个人就不走?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
如果这样的话……
眼珠一转,刘星雨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一点一点试探着往梅魅和白初她们那边挪去。
从一开始,这俩人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相比起她们都己经死了这个猜测,她们都睡死了这个猜测显然更符合常理。
自己在这儿担惊受怕,她们反而美美的睡大觉,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既然屋里的脏东西有KPI要求,自己又不能死的话,那死的就只能是她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