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跟着戴不逾下船,她怀里抱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盒子,在旁人眼里结合小孩的穿着,同行大人的表情,似乎是什么值得哀痛的事。_萝/拉~晓+税′ `冕¨费?阅.黩·
冥河水母因为体型太大,由巨口鲨用集装箱装着,由她的下属先运走了。
但她们一行人也都是黑衣人,看着更不太好了。
金拂晓就是这样看见周七的。
边上其他有货轮,也有小型旅游团从其他岛屿过来,赶着锡山岛最早的演出。
太阳即将升起的短暂时刻,半夜下过雨的港口还很湿润,飞鸟盘旋,金拂晓看着周七捧着盖着黑布的盒子朝自己走来,差点站不稳,和她同行的鲁星斑急忙搀扶她,“稳住。”
周七都不敢上前,戴不逾也不敢,蓬湖怕老婆她是见过的,就怕被金拂晓做成醋溜带鱼。
这不是对带鱼来说最完美的菜品,她不会同意的。
“快点啊。”
戴不逾催促周七,小朋友才迈着小碎步过去,扭扭捏捏地喊了声妈妈酱。!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
周七的衣服早就湿了,和宁绚一起坐飞机来的戴不逾穿的都是LK的奢牌,周七穿的则是童装的顶奢,这个季度的新品中文是小大人,黑色为主。
这大概是金拂晓见过周七和戴不逾穿得最正式的时候了。
连领带都很正经,结合后边那比公司保安还盘靓条顺的外国女保镖,她腿都软了。
她只能庆幸不是黑人抬棺。
“妈妈酱……我……”
“这是什么?”
金拂晓指了指她抱着的盒子,“别告诉我是蓬湖的遗照还是什么骨灰盒。”
戴不逾:……
鱼生第一次穿上比一年工资还贵衣服的小黄鱼:……
害她差点把相机摔了。
“是妈咪啊。”周七还不懂人类的葬礼,回答的时候垂头丧气,明显是怕金拂晓骂她。~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戴不逾及时说:“活着呢,活得好好的。”
金拂晓还记得蓬湖和她说的诅咒,她都不敢动这块黑布。
一夜没睡依然紧绷的神经令她身体颤抖,“没有变成泡沫吗?”
这一夜她在甲板上吹了很久的海风,就怕诅咒应念,怕她的非人类前妻变成泡沫消失了。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个夜晚呢?
她骂金昙,恨蓬湖,又怨冥河水母。
又不敢绝望,因为前些年已经绝望得够多了。
“没有,就是变成了水母。”
听戴不逾这么说,鲁星斑也松了口气,问:“陈友文真死了?”
戴不逾还戴着口罩,生怕没恢复丢了老脸:“还在打捞呢,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鲁星斑见过她带鱼干的样子,也不在意,追问道:“蓬湖姐做的?”
“不是,巨口鲨做的,她是专业的。”
鲁星斑指了指忙着运送冥河水母去酒店的金发女人,对方在人群中简直像巨人,也有不明所以的旅行团的老人和她合影,她还很配合,看不出工作biu人的样子。
“你不是和她们有业务往来吗?”戴不逾说。
“老板要求的,邮件往来,第一次见到本人呢。”鲁星斑说,“一般人也请不动黑手党boss吧。”
“也……”
“聊什么呢。”金拂晓幽幽地说,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
戴不逾和鲁星斑偏头,发现周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鲨手们跑了,装着蓬湖的鱼缸落到了金拂晓手上,女人双手颤抖,黑布也摇摇晃晃。
“那什么,你打开看看呗。”
戴不逾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活得很好,没问题的。”
鲁星斑没说话,看上去也走好一会了。
金拂晓:“她为什么会变成水母?”
她凶狠起来令鲁星斑条件反射毛骨悚然,更沉默了。
戴不逾失去了镭射的衣服如同失去了皮肤,人也不自然地裹进黑色西装外套,“力竭而已。”
金拂晓:“那刚才那几个黑衣女人怎么不力竭?”
戴不逾呃了一声,“她们是鲨鱼,巨口鲨你知道吗?”
她不敢和金拂晓对视,假装酒店有事,说先回去了。
鲁星斑站在原地和小黄鱼对视,都很想走,没想到金拂晓没再说什么,她抱着装着蓬湖的鱼缸转身,“那我要蓬湖亲口和我说。”
车早就停在不远处,金拂晓走得很慢。
日出在她身后浮出海面,这很接近她抵达彭港的那一天。
风景再好,她也无心观赏。
金拂晓还是很怕蓬湖出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
像以前一声不吭抵抗族群的召唤,又一声不吭隐瞒自己的情况,自以为是地丢下离婚协议就走了。
为你好这三个字金拂晓小时候听过很多。
谁都没有真正为她好过。
蓬湖什么都不说,用行动证明她是为金拂晓好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