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又有边月对她这般。·8*1*y.u.e`s+h~u¢.\c?o,m-没挣扎多久,莫恒差了人呈上纸笔,他交出印信:“既如此,那便给宋大人立个字据罢。”
许小曲跟边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她收了印信,留了千两银钱。
莫恒拿着千两银钱一时迷茫,她道:“年岁不好,莫家主既肯予我们半数粮草,又肯出兵相助,这千两,不值一提。还请莫家主莫要嫌弃才是。”
这可是千两!
莫恒还在发愣,他好像明白过来,边月为何会选她做同盟。边家不差钱他知晓,但这般坦率有钱的盟友却不多见。
“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莫家主,大凛四分五裂,还有旁边两国虎视眈眈。这池子浑水,莫家主若是当真要搅,只怕是不好全身而退。”
她走得远了,莫恒才一把拉住边月的袖子,朝前面努努嘴:“她到底是谁?”
边月略扫一眼他的手,他立马缩了缩,讪讪道:“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你边大公子死心塌地。!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我更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人卖命还是想……”
“飞蛾趋光罢了。”边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停下,他理了理袖口,缚好重戟。只留下一句,“她为她的义,我做她马前卒又有何妨?”
一黑一红两道背影,并肩走出很远。
直到再看不到,莫恒才猛然回神。
说得那么好听叫飞蛾趋光,不如坦荡点说一句赴汤蹈火。
三日后,莫恒便收到一纸密信,上面明晃晃盖了个宋字戳。他打开一看,气得将信当场撕碎,他的声音在莫府回荡:“他爹的敢耍老子!”
远在侗州的许小曲打了个喷嚏,薛煜擦干净鸳鸯钺上血迹,探头道:“着凉了?这天儿不该啊。¢优^品¨晓_说~王′ ¢毋*错^内′容?”
“也许是不知被谁念叨了。”她合上兵书,将旁边一摞信件挨着看。
侗州无主仅有那几个守门的官兵,好拿得很,有些家底的氏族被盯得紧,赵丘初时刚动就有人来报。赵家行进慢,薛煜领兵疾行不知比他快了多少,又有苏星忱相辅,远远就把赵丘截住。
但下一个,轩城,不好拿。
轩城离大凛都城千里,那国师这几日像是销声匿迹,她怕他来打个出其不意,那每走一步就须更加谨慎。
秦三守边家瞿州,秦二守昱城,她同边月带苏星忱和薛煜继续往大凛中心进发。前方虞顺不退,按着三年前她诈死来大凛的时日算,大盛国库消耗加大,林知节至多还能再守两年。
守两年的前提是,大盛帝不断粮草,天顺民安。
天不顺,民不安。粮草断,边关陷。
都城四家,许、柳、周、祁,大盛帝只杀尽了许、周两家自是不会就此收手,他暗中派人追杀柳、祁两家余下数人,一路追踪至南岭,方失去踪迹。
大盛帝擦去手上血迹,随意将帕子扔在床上,吩咐道:“拖出去。”
暗处的侍卫现出身形,将早已没了气息的宫女拖出寝宫。
“叫人查丰阳县,让林知节守住朔风关,另调兵三万让不空寺里周之桓领兵。就说让他子承父业,此战若胜,予他武安王之位,另给封地。此战全权交由他,让林知节做副。”
周乾是个不中用的,但他儿子自幼习兵法,如今应当是在浮云山中不空寺修行。可是他修行又如何?家国危急,他还敢抱着他那佛像过日子不成?
若抗旨使得大盛生灵涂炭,那可是大业障。
圣旨到了不空寺前,周之桓一袭素衣手执佛珠前来,待公公唱完圣旨,他双手合十唱一诺,淡淡道:“非我不往,而是天命在此,非人力可逆。还请公公转告君上,我爹作下的孽,我还要在此处替他还。我去了,只会徒增业障。”
没有给公公呵斥的机会,他衣袂轻拂,须臾,便已重新踏入寺门。正殿里,是满殿的长明灯,佛祖塑像坐在当中,映得满目辉煌。
他捻着佛珠,口中念着往生咒,他爹作下的孽,他早知。父债子偿,他要在这里为他爹赎罪,也为他们,求得一条往生路。只,他也想去前线看看,曾单枪匹马斩淳于氏的许小曲又是何模样。
长明灯下,佛珠散落一地,他挨着捡起,仰头看那尊满目慈悲的佛陀。他问:“她的业障几何?我可能替她也消了?”
佛陀不言语,他淡笑道:“各为其主,不问对错。沙场之上,白骨成山。我佛……慈悲……”
不空寺正殿里,往生咒念了数日未歇,灯火长明。
“业障消不尽,可我也不想再生业障。今日在此拜谢我佛。”他终是叩拜佛陀,站起身,“弟子周之桓,愿还父之业障,望救万民,助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