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得可怕,苏星忱琢磨半天,恍然大悟似的:“我想让你打我两下。·我,得*书_城, ~首*发-”
许小曲气笑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结果是你讨打!”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苏星忱被许小曲提着后脖领子扔出屋子,他拍拍衣服爬起来心满意足。看他们都看他,只觉神清气爽,抬手指指屋子里:“她让我滚蛋。”
大夜里,苏星忱翻到许小曲院中,还未等他站定,一把剑就扎进他足尖两寸前。他敛去眸中神色,把剑拔出来磨磨蹭蹭到她窗前。
“我在阜城关养伤,药都喝了,掰着指头过日子。后来养好伤,听说你已经到了王城,我本想来,又怕你不高兴。”他把剑递还给她,怔怔的,“许小曲,我想姐姐了。”
不知不觉,已又是春日了,乍暖还寒里,他只着一件单薄的束绣武服。许小曲把剑扔去榻上,自己坐上窗沿,她抬手落在他发顶摩挲:“快了,最迟不过五月,我们便可回都城。,3/3.k?a¨n~s_h,u¨.\c`o-m_”
“那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给姐姐点长命灯?”苏星忱没有躲,他眼眸微眯靠过来。
明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了,还跟孩子一样,容易闹脾气。可再想想,他跟他姐姐自小都呆在一处,骤然离家一年有余,这般倒也合乎情理。
许小曲思量片刻,笑道:“等我回了都城,皇上那边封赏都下来,就陪你去。”
得了她的话,苏星忱眼瞳一亮:“好!”
待送走苏星忱,许小曲才觉松懈。一战一年有余,昼夜行军,无暇顾及太多。如今歇下,还有些恍惚。
面见前任南域王独孤雪,有他们在身后,她走得并不险。此一战,南域败局早已注定,独孤雪选择了第二条路,是皆大欢喜。她兵临城下允她在朝堂时,庇护南域,不动兵戈,而独孤雪交出信物和书,求百年和平。`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独孤琦月最后同她一战,无非是不想那般轻易就论败,三尺雪再横在颈项时,她亦无惧。
……
南域广漠三千里,天清气朗遍牛羊。
这方春光已大好,广漠之上生出青绿野草,那扎城外开阔地界,有孩童随大人在放牛羊,她戴着皮制小帽,穿一身春日短衣,在牛羊群里蹦跳奔跑。
回头撞见一队人马,她歪头看着勒马在她面前停下的人,这个人是前些日子来城里的人,她还记得,因为他颈子上有疤,是阿妈说的大盛来的人。
马背上的人哼笑:“小孩儿,到处跑也不怕被狼吃掉?”
她拍拍腰上的箭筒,可神气,腰一叉,大声道:“苗儿阿妈打狼厉害!苗儿也会打狼!让它们不敢吃我家的牛羊!”
“人小口气倒不小。”齐老虎挑眉,懒散勒了马头往城里走。
许小曲临走前摆下庆功宴,给林知节引荐他,林知节思来想去把他扔来那扎城当了个传信的。他们一走两月有余,想来快至都城,也不知……周家如何了……
他咬着根干草,觉得心头发闷。
在那扎城里他顿顿吃好喝好,就是没了都城里宝来赌坊和邀月阁给他乐乐,也当真是无趣。
半晌,他啐一口,回自己屋子翻看他那堆南域各处寻来的宝贝,零零碎碎,都是些南域独有的透亮石头。
他隐约记得祁凤扬在她家那首饰铺子说,这些石头值好些银子。若遇到南域来的商贾就买下,再仿南域的制式打出金首饰,把石头嵌上去,有钱人家会喜欢,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近年战事起来,她已好些日子没收到。
那就带回去高价卖给她!
齐老虎合上匣子放回柜子里边,这些,可都是他后边保命的本钱了。
远在大盛都城的祁凤扬打了个喷嚏,她立时合上香粉盖子递给调香师傅:“这香行了,制成香丸吧。”
这方都城中一片欢腾,如今人人都知打了胜仗,盼着自家出去的人归家。
宫中早三日前摆下花草,说是迎大军凯旋,宫人们都不敢怠慢。
大盛帝拥着身侧的妃子斜躺榻上,将战报扔在桌案。他手上搅着妃子垂落的一缕发凑到鼻端轻嗅:“宫中迎他们凯旋,倒是落得爱妃身上也尽是花香。”
妃子掩面轻笑:“臣妾今日用的是桂花香,前些日子皇上赏下的。”
“甚好。”
大盛帝扫过那几封战报,眸色沉沉,许氏女出征前祭天誓师人尽皆知,如今仅一年余便攻伐南域王城凯旋而归。
这个战功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第96章
大盛军行过丰阳山时,苏星忱就想跑,许小曲眉一挑,三尺雪绕过他腰间把他拦回来。
“先随我去都城,你的封赏还得你自己搬回来。不然,我就全吞了。”
苏星忱垂眸看着银亮的三尺雪,嘀咕两句又翻上马背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