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拿着刀拦在他们腰间,看着底下从官兵后面战战兢兢走出来的周县令,虎目中带着不屑。\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周县令可要瞧瞧你的儿女是如何死的?”他的刀架在周县令儿子的脖颈上,再进一寸,便可割喉。
“儿子……我的华儿!”周县令被人死死拉住,他挣扎着,面上涨红哭喊起来,“我不是已经把女儿给你做抵,你为何还要抓我的儿子?啊?”
王赫讥笑着:“一个女儿又怎么够?你当我是苏家那两姐弟吗?他们就是心太软,不然早就吞下丰阳县,哪里还会憋在这丰阳山过这等清贫日子。”
他招手,架来周县令家中人,按跪在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都看着点,敢进一步,便杀一个。”
“待我先清理了苏家姐弟,再好生跟周县令说道说道。”
“水泊黑云寨,处处好风光。”有人轻哼着小调。声音由远及近,等到近前来才看清是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r?c,y,x*s~w..~c^o*m_
她倒提着一把还滴着血的黑柄嵌宝金凤刀,那绣红皂靴上早沾满泥泞。衬着身后火光,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厉鬼。
“十八里山路绵延去,火把照亮天与地……”
明烈的火光里,她提着一个人头。人头双目凸出,死得惊惶。
“苏星落?”王赫惊得一跳。
周遭鸦雀无声,只余下烈火烧过木料发出的“噼啪”声响。
苏星落将手中人头扔到他面前的地上,朗笑一声,脚下急踏,金凤刀出鞘划开夜幕。天明明将亮,却还迟迟未有天光。
她抬手止住身后人的脚步,提着金凤刀迎上王赫环刀,“铿锵”一声,两人各退出数步。金凤刀扎进地上半尺,拔出时带起泥点,飞溅到她面上。
许小曲一袭火色束袖,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慢慢起身的女子,强自按下心中冲动,腾出手制住一旁挣扎的苏星忱。·薪.顽/夲~鰰¨栈+ ~庚^薪′蕞~全¢
薛煜会意,将麻绳解开。
苏星忱靠在高台的柱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他带着一身狼藉,拖出一道血痕。
“别去。”她叹息着蹲下身重新将捣碎的草药裹上他的伤口,按着他灌下一碗苦药汁。等他咽下去,她捏住他染血的下颌,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向底下的苏星落。
“看着她。”
苏星忱沉默地看着底下已重新站起来的人,他想闭上眼,却被人拉扯住衣襟按伏在高台边上,凛冽的夜风似刀刃灌进他的胸腔。他的双手死死扣住高台边缘,他转头望向她。
只看到她火色的衣摆被夜风扬起,在他眼前如黑云寨照亮天地的火把。
他听着她说
:“看着她,她会赢。”
似是听到她的话,底下的苏星落直起身,手中金凤刀一转,携火色和月色割开夜空。
也是这瞬间,两方人马皆动,许小曲飞身下台,刚落地便闻一句:“许小曲,接着。”
第51章
许小曲接住枪,长枪横扫,扫开数个山匪。
“谢了,岳大侠。”
岳成秋的长刀避开要害,以刀背挡开袭来的刀锋。他站在许小曲身后,将她牢牢护住。
“这把枪铸成之时,隐有铮鸣,我师父说,神兵认主,让我起名。那时正值初冬,大盛少见地下了一场大雪。”
银亮的长枪搅落数把刀兵,横来拦住袭往岳成秋肩头的箭矢,顺着银亮锋刃上卷打在山匪手腕。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盛下那么大的雪。那时,我九岁。”
火光纷飞里,火色与惹眼的银白交缠在一处,她在刀光剑影中穿行,如出锋利刃,所向披靡。
他们没有伤人,只借兵器游走在山匪之中。薛煜摸出一块石子,朝着寨门那方打去。他按下苏星忱的脖颈躲过一支羽箭。
“她是谁?”苏星忱扯过身边放着的刀,这把刀,是方才她跳下去前还给他的。
薛煜扫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那张跟他姐姐有几分相似的脸,笑道:“她啊,叫许小曲,是我家的许小娘子。”
说罢,他也跃下高台,须臾间便至寨门前夺下那几个山匪的刀,挑断麻绳放了周县令家中人。
周县令得了家人,立马让官兵攻上来。
却见那个一身华贵的公子伸手拦住官兵,面上带着温和笑意:“还望各位止步,如今的局势,犯不着大动干戈。”
“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拦官府剿匪?”周县令脸色沉沉,如今那王赫怕是拿不下山寨,那他便借此收了山寨的财宝,顺势邀功,定能得嘉奖。
柳轻安只微笑着,语调轻缓:“周县令同匪寨暗中勾结,不惜献上自己的女儿,着实是让柳某大开眼界。柳某在都城数年,都未曾见过这般做父亲的。”
周县令一僵,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锦衣公子,瞥见他腰间坠着的一枚玉牌,上面果真书了个飞扬的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