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所写——
你问那老匹夫做甚?前年他才骗我写了岳家兵法说拿去给他小徒弟参详,至今都没把谈好的银钱给我。_x,s+h!a¨n+j~u-e^./c¢o/m!
他那个小徒弟金贵得很,那闻甚安早几年就开始网罗天下名人给他写兵法武学。
字迹越往后越潦草。
岳成秋都能想到自家爹一边写一边气哼哼地说,也不知他那小徒弟吃了这么多好东西,能学成个什么模样。
他拿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
许是该告诉爹,闻甚安的小徒弟学得很好,乃是当世不世之才。
这样的许小曲,爹应当……会喜欢吧。
岳成秋有些出神。
他爹向来对用兵之道和武学要求严苛,家中门生只有两人,都是他爹千挑万选出来亲自带着的。
纵然人人都说岳少将军岳成秋于武一途天赋异禀,乃是天生的将星。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爹花了许多心血来教他。·l_o*v*e!y+u,e~d?u,.,o·r′g¢
再是……爹同闻甚安竟认识吗?
能给闻甚安写下岳家兵法,想来定然相熟。
兵法谋略出一家,各家不同各家千变,遂有的公之于众。但独门阵法,又外面摆出来那么简单的?
若真要学便得看看用兵老道之人的批注或是专程指点,才能真的学精学透融会贯通。
他爹还说,闻甚安大抵月前又至岳府,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他帮着照看他家那闺女。
他那个闺女便是他口中的小徒弟,名叫许小曲。
是大盛文臣,许家之女。
他爹在这一纸书信里写了闻甚安诸多不是
,末了也写上一句那便帮闻甚安多留意。
岳成秋心思百转。
大盛地处南方。因易守难攻,南域曾上又被击退,赠百年和书低头为附属。太平得久了,几朝更迭下来,致使朝中重文轻武,如今已许久不曾出过将帅之才。~墈`书-屋? ?更?芯,嶵·筷+
那闻甚安养出来的许小曲……莫不是特意给大盛养出来的将帅?
这般说来,许小曲便未曾骗过他。
好在他早选择信她,才不至于又伤了人心。
可闻甚安为何又会让爹替他照顾许小曲,莫不是他算到许小曲会留在大齐军中?
岳成秋将信叠好后灭了烛火,躺在榻上辗转难眠。
若爹同闻甚安相识,他帮着爹照顾一下许小曲是应当的。
只是如今……倒像是许小曲在照顾他。
苍茫平原夜里寒凉,偶有鸦雀鸣叫伴着一两声狼啸。他也见过有苍狼啸月,鸦雀食腐。
又是翻来覆去许久,还未等他睡沉,便觉着该起来练枪了。
一睁眼,帐内果然已有微光。
岳成秋起身随手束好发,借着这点微光对着自己带着的好几件衣服看了半晌。想着前线也没什么讲究,今日还是着素色白衣罢。
正挑出来时,隐约听见外间许小曲的声音。
他的手顿住,转而取了一件压底下他在京都时常穿的银白衣。
大齐人崇文尚武,凌家出文臣,岳家出武将,一文一武才撑起大齐内外。
人人都说凌氏文人风骨,大公子凌煦乃大齐年轻文人之首。
而岳家成秋天生将星,岳家长枪锋芒无匹。又承了他父母的长相,惯爱穿一袭银白衣,是少有的带着文人风流的武将。
说的人多了,他便知道,他穿银白衣,应当是能入眼的。
他取来一根革带扣了,又细细将袖口束好,捣鼓许久才摸了一旁的银枪走出帐子。
他一撩开帐帘便看到许小曲又同薛煜站在一处,二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看到薛煜说完就跑,几个起落溜出老远。
许小曲晚他一步跃上帐篷顶,轻巧地掠过去追他。
二人一前一后,许小曲被他甩在后面十步开外。以薛煜的轻功,许小曲自然逮不到他。
说时迟那时快,便听见许小曲吹出一声哨音。
哨音未落,就见南卡窜出来,直直朝着薛煜俯冲而去。
薛煜一时没防备,被南卡绊住,手忙脚乱将它抓住。接着就被追上去的许小曲一脚踹下帐子顶。
许小曲收回腿,抱臂站在帐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薛煜:“我就说我好了吧,你非不信。”
薛煜撑起身子,半躺在地上揉着自己腰腹:“许小娘子,你这叫耍赖。”
许小曲从帐篷顶上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朝他伸出手,眯着眼笑得像狐狸:“这叫借助外力。是吧,南卡?”
南卡不知道她说什么,但是站在她肩头的皮甲上蹭她的脸。
薛煜握住她的手,借力爬起来,站在她身侧低声问道:“呼延烈那小子怎的还是常来找你?”
许小曲抬手拍拍南卡的头,朝着呼延烈的帐子看了一眼面带无奈:“他哪里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如今也算得孤身一人,瞧着……甚是可怜。那刀我也说明白了,只替他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