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摸,还没完,他又取出来另一封改了火漆印戳的信,声音听着快要气绝:“这、这是皇城司密报!比军报快了四五个时辰!”
李淮仪面色一变,取信的手陡然一转,先将那封皇城司密报拆开,一目十行地读起来。?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
顾云篱无意去瞥,但这个方位,她却刚好能将那纸上的字一览无余。
这应当是前几日率令前去西南探查的林宣礼传回的信。
“商王大军又向前推了五十里,江汉水军不敌,撤回江汉北岸,两淮安抚使司为保全自身,只各自派了千余兵力前往,根本不敌。”
“一群阳奉阴违的东西!”李淮仪怒而摔信,“这些年将他们养得太好了,都忘了打仗是什么滋味了,这才几天,就又丢了五十里!”
太平盛世之下,就连兵将都疏于操练,而以文治国的大豊此番更甚,新出来的这一茬士兵大部分还是五年前募兵招来的,团练使又不上心在此,操练还未成型便赶鸭子上架上了战场,这样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还有呢!”
顾云篱见气氛不太对,悄悄后撤,就想寻个时机离开。
怎料这内侍下一瞬的话,却令她头皮一麻,脑袋仿佛炸开了。
“禹州、禹州兵曹今日来报,昨夜,长公主封兵秘出禹州,直向西南而去!”
说话间,李淮仪已经将信拆开了,偏偏那内侍还没眼色,抻着脖子去问:“公主殿下还捎来一封信,只是不知……写了什么?”
“若今日朝廷没有明确军令,不指人挂帅出征,今夜,禹州余两万兵力,将随宜宁出征。”
捏着信,不光是李淮仪这个念信的,一旁听着的内侍、顾云篱都当即似被雷劈在了原地。
后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清霜昨夜应当才到禹州,怎得今日长公主的信就传来了?她要南征叛军,清霜可知情?或者她知情,是要随李繁漪一道而去吗?
顾不上去看李淮仪的反应,骤然顶了一脑袋官司的顾云篱飞快地朝几人行了个礼,近乎跑着地出了太医署。*s¨i¨l/u?x_s?w·./c?o\m~
她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出门,林慕禾的车架还未在右掖门等她,她叫了辆马车,一路疾驰回府,一下马车,正赶上林慕禾要出门。
“云篱……?!”这个时间看见顾云篱,林慕禾也瞪大了眼。
“阿禾,清霜她们可有传回信?”
林慕禾愣愣地接话,一边摆手示意车夫将马车牵回去:“未曾,怎么了?”
牵起她的手,顾云篱飞快迈入府中,头顶恰巧传来一道振羽声,顾方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嘿,这黑毛畜牲怎么知道跑回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猫叫,是大将军久违地看见猎物,捕猎之意大起。
“欸欸欸别咬!”
林慕禾赶紧跑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跳在石桌上蓄势待发的大将军。
在它作祟之前,她一把将其按住,避免了坏事发生。
顾云篱一抬手,那黑鸦就好似有灵性,认识她一般,乖顺地收了羽,停在她手上。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顾方闻惊奇道,赶紧从林慕禾手里接过还想乱窜的大将军,“我来,你别把伤口再扯着。”
展开黑鸦腿上绑着的小纸条,顾云篱两指一撮,竟然又搓出来两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这回是真的“纸短情长”了,全篇没有任何赘述,她眯着眼睛费力看完,这上面干脆地将自东京去禹州的事情说完,又将两人的去向告知,最后还贴心地附赠了一句全篇唯一的情感描述。
“心中有数,莫担忧。”
“说什么了?”眼看着那只黑鸦飞上大将军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树梢,顾方闻这才松开这只肥猫,问。
“不出意外,今夜常师叔就要与清霜随军动身,前往襄阳了。”
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过大,让林慕禾傻在原地:“随军?去襄阳?什么军,为何……”
“是长公主在禹州的封军,”顾云篱咬了咬嘴唇,“方才有急报传,商王的叛军又朝北推进了五十里。”
“这公主,不怕这群当官的参她吗?”顾方闻眼前一黑,脱口而出。
怕吗?顾云篱看了眼林慕禾,在她眼里知道了答案,这位公主自始至终,似乎都从未怕过台谏的这群言官,甚至就连一向一参一个准的白崇山,都拿她没有办法。
但如今事关出兵,事关无诏用兵,台谏果真会轻易放过她吗?
她捏了捏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清霜身边起码还有常焕依,尚且不算是最坏的情况。
“今日太子留我说话,要我办两件事。”她卷了卷衣袖,“襄阳与成都府受商王与西巫明宗之人荼毒,前几日权淞掌门找上门来时,我心中就有了计较,却没想过太子会亲自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