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j_w¢x*s?.^o¢r*g^若果行此,必有所害。”她一笑,“你自食民奉官禄,不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怪你,罢了。”
李淮仪眉心颤了颤,端坐在轮椅上,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明明没有批驳他,之事用最缓和的态度评说了几句,可李磐却觉得她说得话,还不如劈头盖脸地骂自己两句。
沉寂了两瞬,他起身叉手:“我吃好了,也当温习功课,皇兄与皇姐慢用。”
李淮仪也附和:“去吧。”
李磐巴不得再长一双脚,飞快地便离开了两人的视野。
“阿姐来,想必不只是陪我吃这顿饭的吧?”桌上饭菜没动过几口,李淮仪见李繁漪也没有吃下去的胃口,招来宫人,“没动过的菜,端下去分了吧,往后不要再做这么*多了。”
宫人惶恐应是,招人飞快撤走餐盘,上了茶水。*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是,除了同你吃饭,还有一件事,是方才才递来的探子军报。”李繁漪喝了口茶,将乔莞递来的密信内容全部告知。
“义军?”李淮仪一愣,“没想到仍有旧部死守……徐将军余威仍在,若她还在世,说不定,便不会有这些事端了。”
“商王积恨已久,举旗谋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李繁漪说着,“宫变之后,先帝没少折腾他,又是昭罪宫,又是三千里流放……”
“只可惜有手足之情在先,再怎么折磨也不能下杀手,便这样养虎为患。”李淮仪接道。
“徐敬檀一死,西南便又动荡起来,偏偏而今还抽调不出得力的守将。”李繁漪道,“但既然有了义军,便说明他们也渴望归朝,恭州终究属于西南腹地,四面不通,若不是其中有江湖势力帮助,怕是这个消息也要被封死在西南了。”
“阿姐的意思是……?”
“既有星火,经风一吹,也终能燎原,商王的兵将整个西南都困于囊中,若这点火光消散,西南孤悬,后方又有南越虎视眈眈,而后将更难以收复。-d^a¢n!g`k_a′n~s-h\u^.`c¢o?m`”
“趁此机会,何不派兵驰援,商王而今攻不下成都府,却也已大挫剑门关,他改走长江水道,要攻打江汉之地,下一步恐怕便是襄阳了,有后方维计,若时机成熟,两面夹击,再取叛军大旗,不失为一计。”
茶水注入,李淮仪捏着杯盏,凝眉思索了片刻:“其中牵扯西巫势力,阿姐可有事先调查过?”
“自然,递来的信报里若非切实查过,否则不会递上我手边。”
“事关用兵一事,仅仅你我之言,怕不能决断,还要枢密院与中书一道商议才是。”
“明日我写一道折子,上奏中书。今天来,只是问问你的意思。”李繁漪说着,“这些天,你可有再思虑过?”
她眼神瞥向门外,言下所指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阿姐,他……”
看他的模样,李繁漪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也罢,这些事情也并非一夕之间可改,她笑笑,摆手看了眼窗外。
金菊开得尚好,但值国丧,却不允许这样鲜艳的颜色出现,因而都被宫人挨个搬去了花房,几只橘红的穿花蝶扑扇着翅膀围着窗前放着的一盆白菊飞舞,翩跹盈盈。
李繁漪看着,忽然道:“小虫不知如今是国丧,竟敢披着这么艳丽的衣裳。”
李淮仪一愣,笑道:“它们也是近来流连此地,东宫寂冷,留着也是道生机。”
宫内死气沉沉,确实压抑,李繁漪垂眸,起身就要离开:“还有事,不多留了,我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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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里的药味儿浓郁,顾方闻叼着一根细草,正坐在小圆凳上碾药,另一边,常焕依还在为林慕禾重新冲洗伤口:“你莫怕,我们都还在,万事万物有始有终,总有解法。”
顾方闻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何必苦着一张脸?你问问你常姨,年轻时走江湖哪没中过五花八门的毒还是蛊?不都靠一条命活下来了嘛。”
常焕依又叱了他一句:“磨你的药,废话这么多!”
转头对林慕禾又笑笑:“他虽说得夸张,但也不无道理,小顾拿到了医案,我们也捉住了那个当初给你下蛊的西巫弟子,不必担忧。”
这些话也渐渐抚平了林慕禾内心方才滋生出的焦虑,她忍着清理伤口时的疼痛,片刻后,抬眸看向常焕依,小心翼翼地问:“常娘子,这件事能不能……”
“不能哈,”见她抬眼,常焕依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不等她说完便拒绝道,“你还不了解小顾,要是知道我们合起伙来诓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想搭理我们。”
顾方闻继续附和:“你没见过她生气,厉害起来四五天不搭理人。”
药碾好,注了药油,再轻轻敷在林慕禾伤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