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握住的指尖烫得惊人,清霜笨手笨脚地把挂在李繁漪手指上的剑穗取了下来,拿在手中又是一阵细看。*小¨税^C\M·S? *庚¨鑫*最′快,
看着她虽醉酒,却明亮的眼,李繁漪忽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站在原地没有离去:“天冷,不要抱着柱子坐在地上了……听桃,你去扶她进去休息。”
院中剩下的人也确实快无暇顾及她了,随枝酒劲儿后上,想帮着林慕禾把顾云篱这个看起来轻简但背起来很有分量的人抬回房间却无果。
且顾云篱喝过酒之后宛如成了一头倔驴,方才被冷风吹醒后,神色目光也看着格外清凌,一点也不像是喝醉酒的模样,却只听林慕禾讲话,旁的人问烦了都不见她搭理。
“顾娘子!你院子是这边!”随枝带着醉酒语调的声音传来,顾云篱置若罔闻,盯着正给自己擦手的林慕禾。
“嘿……”随枝一叉腰,揉了把脸,“怎么还变驴了?”
“随娘子,你回去休息吧,我应当能送她过去。¨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笑了笑,林慕禾知会了一声随枝,便带着顾云篱向她住得院子去。
这府宅不算太大,原先主人是馆阁学士,为人清廉,宅子也修得正好,走了片刻,便到了地方。这一路上顾云篱乖得不像是喝醉的人,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让她牵手,她便伸出手握住林慕禾的手,一路上握得紧紧的,走在她身后,目光也一路黏在她身上,不曾移开。
虽然平日里顾云篱也从来不会反驳拒绝自己,但是今天这副模样确实头一回,对林慕禾来说也十分新奇,这一路她试验多次,哪怕让她把头上的钗子取下来也没有异议。
在门前站定,她忽然有些古怪的心思,低头思忖了片刻,问:“云篱,你在听吗?”
顾云篱点头。
“伸手?”
顾云篱摊开手掌,指节微微弯曲,莹白的掌心泛着些许红,伸到了林慕禾面前。~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看她这副任人拿捏的模样,林慕禾微微叹息了一声,“你不困吗?”
“困。”她照实回答。
“那便休息吧?”
顾云篱点头,转身就把房门打开,塌进去半个身子,却忽然停下。
林慕禾也一愣,迎上她有些迷蒙的目光。
“那你呢?你不困吗?”
那股方才被压下去的坏心思因她这句问话后再次作祟,林慕禾眯了眯眼,忽然上前一步,道:“我也好困,也想睡觉。”
醉着还不清醒的顾云篱脑子迟缓地转了转,半边身子在屋内,那之后的陈设也糊在了黑暗中,看不真切。
夜里的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簌簌吹来,将林慕禾衣角掀起一片,她打了个激灵,手上却忽然一热。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身前的人朝后方的黑暗中一退,轻轻用力,也将她也拉了进去。
眼前倏地一黑,带着微薄酒气与寡淡的药材香气混合,将她紧紧搂住,林慕禾趔趄了一下,才被顾云篱轻轻扶好。
稀薄的光线里,她正看着自己,低低道:“外面冷,那就睡觉吧。”
“喀哒”一声,就连林慕禾身后的门,也被她贴心地关好。
……
回忆结束,顾云篱抹了一把脸,后知后觉地脸颊开始烧得滚烫起来。
林慕禾昨夜照顾自己,有些疲惫,此时靠着床睡得正好,对于顾云篱的醒来一无所知,或许是这里给够了她安全感,寻常敏感的五感,也变得迟钝了许多,连身旁人苏醒都未能察觉到。
该到起身的时辰了,顾云篱下了床,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声音,快速洗漱,入宫点卯。
方一出门,却看见一只大胖猫正卧在院中的枇杷树苗下,正慵懒地晒着初升的太阳。
洒扫的小厮见她醒了,朝她打了声招呼。
“大将军怎么留在这了?”顾云篱一愣,蹲下身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大将军不为所动,扭了扭脑袋,继续卧着。
“大人喝醉了不知道,昨夜那位楚官人留下的,说是让您替他照看几分。”
“他自己的猫,怎么留在我这里?”顾云篱纳闷。
“听他说,是昨日定下他做北地安抚使了,即日便启程了。”
竟然去了北地?顾云篱一愕,没想到昨夜那场乱哄哄的乔迁宴,竟然也成了他践行宴了。
东京是个是非之地,不适合楚禁这种人待,他去北地,或许也真能发光发热一番吧。
继续顺了顺大将军的毛,她收回目光起身,道:“知道了,你去做些鱼干,喂它吃,至于往哪安置,待我回来再说。”
小厮连忙应是,目送着她离开府邸,入宫点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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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慕禾这一觉睡到巳时,醒来时,随枝正提了早膳盒子来,常年混迹应酬酒席的人已锻炼出来了本事,她神清气爽的模样看不出来昨日喝得烂醉,招呼她起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