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闹市动兵刃行凶,险些殃及无辜百姓。?s.y!w′x¢s¨.!c!o+m-”那为首的男子终于开口,细长的眸子扫视了一圈,“目无法纪,胆大包天。”
清霜却受不了这冤枉,打断他道:“大人明鉴!是这群人无缘无故打人,我们怕被打伤才不得已还手!”
“住口!”那男子不说话,反倒是他身后那个街巡使头头大喝了一声,“果真是庶民,竟敢打断大人讲话!”
那男子却摆手,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后者一噤,瞬时闭嘴。
“你这妮子好怪的话,分明是你们偷了我们的东西不还,还大打出手,现如今还怨我们动手?!”
好一招颠倒黑白,这群人有这一手倒是没有超出顾云篱的预料,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现在这个局面。
清霜也是第一回见这么贼喊捉贼不要脸的人,她一噎,脸顿时涨红了:“你胡说!”
那说话的正是骗子郎中,他恢复了那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单是这样看来,反倒是他的话有些引人信服了。¨小?税?C-M′S_ ~庚¨薪¢罪~全.
亭州也急了,可刚一张口,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默默拂了拂眼前幕篱,不再出声。
此时,就连全程围观的百姓都说不出来到底哪边占理,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绿衣男子却勾起一个算不上笑的笑,眉眼间有些寒意:“寇大官人,这便是你的‘治理有方’?”
身后那街巡使头头连忙低头认错:“提点恕罪!”
“翻来覆去就这句话,”男子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似是气得不轻,他手握缰绳,高坐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四周一圈,“禁中时蔡都知与我说近来四方江湖人士涌动,治安甚乏,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亲眼所见了。”
他目光冰凉,扫视一圈,顾云篱却觉得,在扫到自己这里时,他有了明显的停顿。+齐¢盛_晓¢说*惘¢ ~首-发?
那寇请正是如今金陵城街巡使提举,主管城内巡防,这人话一出口,他顿时便觉后背压上了一块巨石,冷汗唰唰往下流,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出话来应对。
“提点不知……如今官家病重,江湖之中不少有名医士术士争相前往东京欲为官家康复助一臂之力,这来往之间,东南一带行路路过江宁便是必然……是以才会如此。”
“江湖与朝堂自有龙门协调,”男子道,“过路江湖人士有多少手拿路引,你便这么轻易地放了进来?”
“不是,大人……”
男子却没有听下去的兴致了,他勾手招来随从,冷声下令:“以下几人,扰乱治安,公然使暴,无论是非,先押入衙内,一律听审!”
语罢,他眸子一动,看向人群中的顾云篱,忽地一笑。
第14章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
“诸位百姓,动乱已平,不必围观了。”对方看自己的那一眼意味深长,顾云篱周身一凛,脑内警铃大作。
不能让他带走清霜,一进官衙,再发生什么事就无法预料了。
可未等她思考好如何开口阻止事情的发生,一直沉默不语的亭州却先动了。
毫无预兆地,他将头顶的幕篱摘下,甩向身前堵得水泄不通的街巡使队列!马匹顿时受惊,那绿衣男子的马匹高高扬起前蹄,一阵撕心裂肺的嘶鸣声,那男子瞳孔一缩,飞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
亭州抓住机会,扭头便要往人群里钻。
男子的动作更快,他腰间佩刀,落地的刹那,便抽出了长刀,一个翻腰,将长刀狠狠劈下!
只听“铮”的一声,那一瞬间,顾云篱都能看见地上摩擦起了火星子。
这一刀,不偏不倚砸在亭州的去路之上。
刀风凌厉,就连发丝也跟着浮动,刀光一闪,他愕然后退了几步——自己竟然被这人生生逼停了。
眼里惊异之色毕现,他慌忙抽刀应战,男子却不给他机会,招式几乎称得上狠戾,仿佛眼前的人与自己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若不是一丝理智还在,他那一刀恐怕就要生生砍在亭州身上了。
眼前眼花缭乱,一阵刀鸣声刺得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紧了耳朵,顾云篱甚至没有看清两人在瞬息之间过了几招,亭州的脖颈间便横上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有点本事。”男子哂笑了一声,刀堪堪停在他脖颈半寸之地,至此,局势已明。
顾云篱却不明白,为何亭州会突然暴起逃窜,为何这男子又使出杀招逼停他呢?
然而下一秒,一切便有了答案。
男子眸光凶狠,手中的刀柄被他攥得吱吱作响,紧接着,就听他近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萧介亭,你已穷途末路,还妄想逃到哪里?”